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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不行,一颗肾更不可以,不知不觉中,她心中的天平竟然已经倾斜得如此绝对,她原本荒芜的感情像是潮汐的大海,足以将她兜头溺死。
“你不是喜欢我吗?”
“你要是喜欢我,你就你发誓,你发毒誓!”
赏佩佩发了疯,歇斯底里的胡言乱语没有任何道理可言,她在他怀里扑腾,就像是大街上蛮不讲理依仗着发脾气朝着父母要玩具的小孩。
溥跃抱着她身体的大部分重量,那么小一只,就让她锤,也让她打。
赏佩佩锤得那几下并不重,但他是真的疼,他不心疼自己的钱,也不心疼自己的肾,但他心疼赏佩佩为他掉下来的眼泪。
他发誓想让她过上每天都笑的生活,可是他又把她弄哭了。
他明明想做点好事,却总是弄巧成拙。
看似简单的恋爱题真的太难了,比他们曾经在生活中接受的任何测试都要布满荆棘,世界上根本不存在偶像剧中的满分浪漫,这断层冷漠的钢铁丛林中,每个人都是特立独行的个体,他们背着一身的旧疾和暗疮,冷漠自私又热忱怜悯,硬币的正反面,更像是一早就破碎的拼图,怎么磨平了自己去拼凑,好像也组不出一副皆大欢喜的结局。
爱越真挚,越折磨人,不受人心掌控。
童话故事里人鱼公主的泪珠是珍珠,那赏佩佩的眼泪就是岩浆,一颗颗滴在他身上,能把他那点心肝肺全都烫熟了。
刚才溥跃吼得有多硬气,现在怂得就有多像个三孙子。
他脸上的冷和硬都变成了天边的云,像夜路上的雾里掺了沙。
⑨488
粗糙的指腹试图抹掉她眼角的泪,反而在粉白的皮肤上留下一道剐蹭的红痕,一开始赏佩佩还嘶吼,后来只有一双凄凄的眸子凝着他,一下下掉泪。
凄惨得不像话。
溥跃抱着哭泣的赏佩佩手足无措,最后只能借她靠着自己的胸膛,一下下拍打她的肩膀。
“我发誓。”
这三个字是从喉咙里冒出来的。
“听你的。”
则是从鼻息中飘出来的。
随着他的迁就,两人看似亲密的拥抱之间多了一道看不见摸不到的隔阂。
溥跃再一次在赏佩佩面前妥协了,虽然这种妥协是违背他意愿的。
是赏佩佩哭着讨要来的。
得到了保证的赏佩佩总算控制住了自己的情绪,她刚才哭得太厉害了,眼皮肿得像核桃,鼻涕眼泪糊了一脸,她止住眼泪但身体还在一下下抽噎,她塘开溥跃去厨房找卫生纸,溥跃则像寒冬里的枯槁的植物矗立在原地。
惶然无措,没有方向,左与右,都是错。
蹭掉指尖的湿意,溥跃弯腰拾起她的大衣,饭厅里的电话响了,可能是急于修车的客户。
俯身,眼皮突地一跳,溥跃胳膊突然乏力须臾,致使手里的大衣脱手掉在地上。
他没在意,俯身再次用左手捡起赏佩佩的女士包,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赏佩佩已经举着他的电话跑过来递到了他耳边。
屏幕上的号码看起来是个陌生的座机,但赏佩佩认得,因为认得,她的声音才听起来万分惊恐,“是疗养院。”
第章二更
午夜已过,前往的疗养院的出租车上,窗户外有急速倒退的光影。
溥跃盯着玻璃上的雾气有些走神,一路上,他下楼上车步履稳健,面色如水,看起来一点异常也没有,但当他转头问了赏佩佩第三次“今天是几号?”
时,赏佩佩喉头酸楚着主动将他的双手捧在怀里紧紧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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