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耐性已经被我消磨殆尽的我妈在不征求我意见和经得我同意的情况下,擅自做主替我报了少年文化宫的书法班,美其名曰,让我修身养性,以静制动。
这等好事我又岂能放过我家唐飞,虽然我象征性地征求了他自己的意愿,他也略微表示对绘画比较感兴趣,我还是不容置疑地也帮他报了书法班。
当然啦,学费还是要他自己交的。
从此,我出入唐飞家,书包里就多出一样东西——书法老师布置的描红作业。
为了不穿帮,我会先把横啊,竖啊,简单的笔划描好。
把撇,捺,还有最讨厌的横折竖弯钩留给他。
遇到周末,我妈喜欢请唐飞来我家监督我共同完成书法作业。
我呢,就坐在旁边看儿童画报,他呢,就老老实实地完成双人份。
实在无聊了,想起看过的恐怖电影《人皮灯笼》,我又突发奇想,在他闲置的左手手臂刷上一层又一层胶水。
等胶水全干以后,再一点一点,小心地撕下来,乐此不疲。
有时候失误扯下他的汗毛,撕得他皮肤发红,他也从来不生气,只是用一种看小宠物的眼神看我,又埋头写字。
如此恶劣的环境之下,唐飞的书法竟然也能突飞猛进,越写越好,还拿了个全国少儿书画大赛二等奖。
反观我,初级班里的同学是换了一拨又一拨,而我从来就没挪过窝。
脸皮再厚,我也撑不住了,只能找我妈进行二次磋商。
书法太静,确实不适合我。
应该以毒攻毒,负负得正,给我报以动为主的兴趣班。
我妈难得的赞同我的提议,思来想去,最后给我报了个——武术班。
其实,亲爱的妈妈呀,我是想学舞蹈来着。
一想到文化宫的小男生攀在舞蹈教室窗口,目不转睛地盯着穿连体舞蹈服的小女孩伸胳膊踢腿,我的好奇心就无限扩张。
特别是见到唐飞经过舞蹈教室门口也会瞟两眼,我就更想知道舞蹈究竟有什么魔力,如此深入男孩心。
但凡那时候我能把过年的压岁钱存下一分半毫,我就不会被我妈牵着鼻子走。
她又先斩后奏交了武术班的学费,我半点上诉的机会都没有。
弄巧成拙之下,我对武术产生了极高的兴趣和前所未有的恒心。
老师打一套拳,只示范一遍,我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还打得有模有样,连老师都夸我有天分。
说到夸我的这个武术老师,是位鹤发童颜的硬朗老人,说起话来中气十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