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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桌上,我长叹口气,眼睛从面前的英语课本飘向窗外的树,无聊地数起梧桐落叶。
看着看着,片片黄叶就变成了长翅膀的英语单词,我伸手去抓,它们却越飞越高,越飞越远,直至消失不见。
惨了,刚才的单词白记了,全飞走了!
我坐直身子,摇晃脑袋试图让自己清醒,视线里出现个重影,挺眼熟。
“你醒了。”
重影会说话,还有点嘲弄地意味。
我大手按在书上,定睛一看,唐逸飞不知何时坐到我对面,一边翻着本厚度堪比牛津词典的大部头,一边拿笔在本子上写写算算,眼镜被随意地放在桌上。
这世间,除了生死,哪一桩不是闹事?
无精打采地架起课本,我躲在书后小声嘟囔:“哪有睁着眼睛睡觉的。”
我的心随单词飞了,根本看不进去,耳边还不时传来细细碎碎的说话声。
循声望去,两位女生站在书架旁,以两本大书做掩护,不停地往我对面的瞅,又咬耳朵又掩面笑。
我从书里探出头,瞄向唐逸飞。
切,不就人长得帅一点,认真学习的样子迷人一点嘛。
橘色日光透过窗,令他白皙的皮肤看起来暖洋洋的。
额前碎发下的眼睛专注在书中,扑扇的睫毛好长好长。
偶尔他停下笔,像在思索难题,会习惯性地蹙眉,左手食指轻点书页。
贝色指甲修得很整齐,像他的人一样,干干净净,从容自若。
仿佛从来不会慌张不会失措。
“学长。”
我屏息压低嗓子唤他一声。
趁他抬头等我下文的时候,我轻轻挪到他身边坐下,用虔诚的目光看他,“学长,你过四级了吧?”
“你报四级考试了?”
他放下笔合起书,轻声说话的声音有种说不出的吸引力。
像宁静夜晚电波里传来的男声,磁性醇厚。
“嗯,现在开始考,到毕业争取考过。
那么多次机会,总有一次能过。”
他一温柔,我特诚恳地回答。
“你就抱着这样的心态考四级?”
他显然没听出我的诚恳,带种长辈的口吻责问我。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这样的心态才健康。”
他不再作声,默默地重新拿起笔,准备继续学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