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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说不出话来,却飞快地抬眼瞟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惨淡的笑来。
平宗心头一颤,不由自主松了手。
有些话不需要说出来,他竟然完全能够明白。
尤其是在知道她的真实身份后,想起曾经听到过的关于她的种种传闻,想起曾经两个人隔着千万里远的对抗,想起这一夜他自己所经历的事情,竟然生出种同病相怜的感慨来。
“承认你的身份,我来护你周全。”
他耐着性子做最后的妥协,“只要你说你就是永德长公主,我就以摄政王的身份接纳你。
你渡江北上,刻意在长乐驿引诱我,又导演一出嫁人的戏码来,身受重伤也要跟我回龙城,不就是为了让我接纳你吗?你在我的羽翼之下,没有人能伤害你。
只要你承认自己的身份。”
这番话说出来出乎他的意料。
这不是他的初衷,甚至与他的来意背道而驰,但这女人总能让他改变既定的安排,即使他知道这样会带来很多的麻烦。
“说啊!”
他催促,不相信这样的处境下她还有别的选择。
她被压制,被胁迫,被揭穿,如同被剥光了衣服暴露于众目睽睽之下一样,那个名字所代表的是镌刻在骨髓深处的羞耻感。
在他的催逼下,她聚拢起全部的意志,咬着牙重申:“我是叶初雪。”
“很好!”
他被她的态度激怒,咬牙切齿地冷笑,拽着她的头发把她从床上拽起来,不顾她的痛呼,攥住她的胳膊,拖着她往门外走。
“我给过你机会。”
屋外已经大亮,纷纷扬扬的大雪终于停住,院子里的积着厚厚的雪。
平宗连拖带拽挟制着叶初雪从屋里出来,穿过小院中庭一路出了这座府邸,来到天幸坊的坊门外。
正是清晨最热闹的时候,坊中住户纷纷出门经营自己的营生,而等待在这里的二百贺布铁卫,几十名被摄政王一纸命令召来的文武官僚,以及楚勒身后身戴刑索的十几个官吏,更是让天幸坊的坊门外被挤得水泄不通。
平宗带着叶初雪一出来就成了众人视线的焦点。
看见自己的部署悉已到位,他满意地点了点头,扬手将叶初雪推倒在雪地里。
纷扬的雪粉登时扑进她的口鼻,叶初雪剧烈地咳嗽起来。
她身上只穿着单薄的中衣,披头散发,身后的伤口迸裂,鲜血渐渐洇出来,染红了后背。
刻骨的寒冷深入肺腑,她浑身颤抖着想爬起来,却发现手脚麻木虚弱,根本不足以支撑自己的身体。
叶初雪闭上眼睛,警告自己不能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