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上人声鼎沸.
陆铮冲人群走去,他匆匆从营里赶来,身着盔甲,气势非凡,不自觉的,众人皆为他让开一条道。
他入了人群,看见知知的身影,疾步走到她跟前,上下打量,见她毫发无损,心下稍安。
“可伤着了?”
陆铮问。
知知见了他,面上流露喜意,乖顺摇头,“没有,夫君。”
陆铮这才回身,面上满是寒意,冷冷的目光瞥向闹事的书生,一晃而过,停在为首的聂槐身上。
他是武将,自然非一介只知玩弄权术的书生可比,登时看得聂槐下意识一缩。
聂槐吓得退了一步,心里犹自安慰自己,陆铮就是再暴怒,也不可能当街行凶,才勉勉强强没落荒而逃。
正当他安慰着自己时,忽的,陆铮骤然从随从身侧抽出一柄剑,面如杀神,神情淡漠,欺身上前,剑意汹汹,雪白剑刃猛地逼近聂槐的脖颈。
“啊——”
聂槐骇得大叫,额上一滴冷汗砸在剑身上,双目发直望着那霎时抵着自己喉咙的剑刃,浑身僵直,不敢动弹。
众人亦惊慌出声,以为陆铮真要当街怒斩聂槐。
然而,陆铮在那一刻停住了动作,神色漠然,看着聂槐的神情,如看微不足道的小小蝼蚁.
聂槐死里逃生,大口喘着气,哆嗦着嚷道,“陆铮,你敢当街行凶?!
你不怕背上屠戮无辜百姓的恶名麽?!”
陆铮面无表情,眼神冷得吓人,唇边带着蔑意,道,“我今日便当真砍了你,又如何?”
聂槐听了这话,仿佛捏住了陆铮的把柄一样,立马大声道,“诸位看,陆逆方才所言,竟要因为政见不同,当街拔刀,斩杀我与同窗,此等暴虐性情,如何能治理兖州,如何能为一方之主!
上天有好生之德,世间竟有此等嗜杀暴虐之人!”
陆铮毫不在意嗤笑一声,微微抬头,犹如头狼的嗜血目光,一一扫过聂槐及其同窗,轻蔑道,“政见不同,你也配?你居心叵测,纠集这么群狼心狗肺之辈,当众围堵我妻的马车,不就是想逼我动手麽?”
“今日告诉你,同你身后那些狗营之辈,我陆铮什么都敢!
有什么手段,尽管冲我来,躲在背后行此勾当,算什么男人?若你同你身后之人胆敢动我妻子分毫,天涯海角,我必诛之!”
聂槐未想他竟如此强硬,仿佛丝毫不惧人言可畏,更不在乎什么名声,大声怂恿众人,道,“此等性情暴虐,当街行凶者,如何能掌一州,如何能造福兖州百姓!”
陆铮神色冷厉,毫不掩饰自己的凶悍,长剑遥遥指过聂槐与他身后同窗,道,“连自己的妻子都护不住,谈何造福一方百姓。
你不必拿圣人大道理来压我,我陆铮不吃着这一套。”
微顿,又道,“倘若像你这样,当街欺辱妇孺,却要叫旁人忍气吞声,才叫仁厚的话,那我的确做不到。
谁爱这仁厚的名声,谁拿去,这虚名,我不要也罢。”
说罢,收回剑,随手一丢,沉声道,“捆了,丢进牢里,彻查此事!”
聂槐和他同窗俱傻眼,被领命上前的将士五花大绑,满是脏污的帕子堵住了嘴。
仓惶之中,聂槐下意识看向四周的百姓,寄希望于陆铮强硬手段激起民愤,哪晓得,满街的百姓非但无人出声,反倒有个杀猪屠夫大声应和。
“说得对!
谁敢动我朱老三妻子分毫,我也绝不留情!
我管他劳什子的仁义道德,谁忍了谁是软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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