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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岭南那一村的人,是你下令杀的。”
苏晚的声音有些微颤抖。
“是。”
“我第二次入宫,杀云国使臣的是你。”
“是。”
“杀穆旬清生父的人,还是你。”
苏晚的声音里已经掺了绝望,冰冷到无力。
“是。”
屠村意不在阻碍她恢复楚若的记忆,楚若本来就只知小哥哥,可其他村民,或许知道他的来历,所以他杀了个干净。
杀云国使臣,挑起两国争端,嫁祸在她身上又能让事情更加棘手,当时那使臣能看中她这个无盐丑女,怕是被瞳术所扰。
至于穆老将军,也只有他用瞳术才能使得穆旬清的亲信指证是她下手。
从嫁入林家,被穆旬清劫走,到第一次入宫行刺风幽公主,到云国使臣,再到最后穆老将军之死,倘若穆旬清有哪怕一点狠心,她都不知死过多少次。
苏晚觉得透心底的凉意从脚底蔓延到手指尖,随着云宸一个一个的“是”
侵蚀大脑,太阳穴像是有细密的针扎般突突地疼痛,胸口污浊的闷气逼至喉间,腥甜萦绕,再到眼梢,生生地疼。
他一步一步,步步精准,却从未考虑过她的死活。
苏晚笑起来,眼中芒光清涤,窗外鹅黄色的迎春花一簇簇的,花稍好似还带了雨水,盈盈欲滴,折射出透亮的花影。
蔚蓝的天空下蝴蝶飞舞,争相嬉戏。
她转首,终于正眼看着云宸,“昨夜发病,你是故意的?”
阳光透过窗口洒进来,云宸密长的睫毛好似染上一层金光,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
他垂下眼睫,不语。
“我问你,是不是?”
苏晚敛住笑容,眼中突地泛起血丝,字字铿锵。
“如此,你便不会离开我。”
云宸并未正面回答,撇开眼看着窗外盎然的春色,苍白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苏晚又笑起来,惨然而明媚,“这种想法,你不觉得可笑么?”
她既不是什么真正的大家闺秀,也无人教导过她所谓妇德,**于人便要为此禁锢自己一辈子,她不会有这般好笑的想法。
云宸收回眼,垂下的长睫微微煽动,不紧不慢地拿起茶杯,又喝了一口茶,笑意在嘴角缓缓荡开,那是一种笃定的,自信的笑,甚至还掺了点苏晚从未见过的邪气,“倘若……你有了我的骨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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