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y医院。
走到住院楼前,停下脚步,不自觉伸手摸摸脸,湿漉漉一片。
从什么时候开始哭的?
黎糯也不清楚,约莫看了那条oa之后,就失控地跑出了教办,失控地哭了起来。
再仔细一瞧,原本要交的十份病史还手里握着,被她东抹西抹,蓝黑色的笔迹洇开不少,一团糟。
这样的状态没法回病房面对妈妈,于是她转身,去了住院楼边的小花园。
所有都说她开朗,其实她只是怕冷场。
所有都说她乐观,只有她知道自己是只鸵鸟,不愿面对悲伤,遂编织个美好的笼子让自己住进去。
就像现,她只能主观地相信岳芪洋没事。
嗯,一定没事,默念一百遍没事就真的没事了。
可是念了五十遍,还是住了口。
她胡乱地从包里掏出手机,对着键盘一阵狂按。
“关于为妈求情没睬那件事,其实想说既然讲了对不起,那就原谅了。
”
摇头,删除。
“云南还好么?一去已近两个月……”
又删除。
“岳芪洋欠了多少知不知道!
不许死!
”
再删除。
删到最后,明明文字已清空,手指还不受控制地按着那个键。
放弃了。
把手机扔到一边,仰躺木质长椅上茫然望天。
她真的恨他,自己苦苦求情未果的时候,她有过冲上去掐死他的念头。
所以果断的离婚,果断的再见。
可喜欢真是一种非常奇妙的情感,她嗤之以鼻多少年的又爱又恨居然真的能够共存,而且就自己的身上。
如此平凡的她,头一回喜欢,竟然上演了场矛盾的戏剧和戏剧的矛盾,呵呵,逼精分。
黎糯重又拾起手机,翻到那张照片。
似乎每看一次,心里的怨恨就不小心打了个折,打啊打啊,打到听说他出了事,便赔本清了仓。
她想了想,还是发了条短信至他的号码。
“活着死了?活着就吱一声。
”
回病房时,妈妈翻看一本笔记。
“妈,看什么啊?”黎糯突然蹿到床边。
妈妈吓了一跳,横了她一眼,将笔记塞回枕头下方,道:“没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