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徐千屿已经将它们抖展开,那料子轻柔,一件如云练霓裳,一件似仙鹤羽衣,她的眼神即刻亮了。
再悄悄瞥一眼娘,衣裳好像和娘身上的差不多,穿起来应当也差不多的美,便不禁露出了笑容。
但当她再低头一瞧自己身上亵衣,笑容登时凝固。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穿着这样的破烂就敢出来见娘,立刻宽衣解带,准备当场换上。
沈溯微一把攥住她襟口,使里衣未能散开。
沈溯微停了片刻,将语气过了个淬,方平稳道:“外面太冷,回去再换。”
娘的口吻,清冷中带着柔和,徐千屿见娘担心自己,便乖巧不动了,任娘低头重新将她的系带系好:“好。”
沈溯微将衣裳放在一边,又将徐千屿抱起翻个面,横置膝上。
他目视前方,将她垂落在地上的头发拿手一握一挽,置于颈后:“上次与你讲的那些,还有印象么?”
指尖已经沿着她脊柱一节节向下,停在尾骨上,轻轻压住:“灵府,灵根,还有灵池位置。”
“在尾骨上。”
“嗯。”
他道,“所谓沉入灵池,便是将意识,集中在此处。”
徐千屿闭上眼,思绪下沉,随后一头栽入那漆黑的环境内,看到那棵她已经很熟悉的金线枇杷树。
只是那树现下有点古怪,叶子不摇也不晃,身披一层流光溢彩的白色光晕。
她凑近一看,那白色的光晕,是冰。
整个树被冰球封住,好似她儿时集市看到的琉璃冻花。
“它怎么了?”
她此时方觉周身彻骨冰寒,旋即可怕的事情发生,整棵树颤动一下,陡然化成粉末,但冰壳还在,故而所有的灵气在壳中汇聚成一团金光四射的液体,像海浪一样涌动,仿佛一泊被融化的金箔。
树没了,徐千屿脑中一嗡,手脚发寒,想抢救一下她辛辛苦苦炼的内功。
意识甫一冲进冰壳内,她听到娘在唤她,“徐千屿。”
仿佛隔水闻声,雾蒙蒙的,听不真切。
她堪堪稳住心神:“嗯?”
她心想,娘应该还不知道自己进了仙门,此番入定,不要吓到了她。
便费力地抽出神智应声。
“方才的衣裳,你喜欢么?”
娘又问了句复杂的问题。
“……喜欢。”
“好。”
那声音亦如冰珠滚在肌肤上,沁凉,但很轻,听着很舒服,“何不想想自己穿上是什么模样。”
这个问题太过复杂,偏又很有诱惑力。
徐千屿一面死死盯着树,思维却控制不住地开始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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