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说中,鲤鱼要跳跃龙门,褪去全身鱼鳞,斩断鱼鳍,才能化作龙;传说中,鸟要**身体,经过□之痛,才能化作凤凰。
难道青春必要经过愚昧的痛苦,才能获得成熟的智慧?
伤心也是一件很复杂的事情
自从王征明确说明不喜欢晓菲后,晓菲不再去舞厅。
她看上去似乎和以前一样,依旧大声地笑,大声地闹,仿佛压根不记得王征是谁,可她不再是她,她穿上衣服、梳好头发后总会问我:“好看吗?”
一遍又一遍,似乎她好看不好看,完全取决于别人。
她不再拒绝男生们的邀约,喜欢和学校里最出风头的男生出去玩,可出去几次,她就又腻味了,不再理会对方,换下一个。
她成了我们年级最爱玩的女生,在其他女生眼中,她换“男朋友”
的速度和换衣服一样,如果男生这样,很多女生还会“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可对晓菲,她们不吝惜用最恶毒的语言在背后攻击。
女生对比自己漂亮的女生有与生俱来的敌对,无事都有三尺浪,何况如今晓菲的确玩得太疯。
我冷眼看着晓菲的变化,虽心痛,却毫无办法,因为我知道我无力阻止,如果我说得太多,她的选择不是听从我,而是会远离我。
我只能如同对待叛逆期的孩子,耐心地陪在她身边,希望着她这段迷乱悲伤的日子早一点过去,等她心痛平息后,她会发觉王征的否定并不代表人生的否定,她是否美丽来自于她的内心,而不是他人的言语。
我用自己和她的友谊尽力影响着她的决定,但凡技校和社会上混的男生一概排除,尽量把她的朋友圈定在中学生中。
在我想来,这些人毕竟清纯,晓菲和他们玩,仍是少男少女的懵懂游戏,不会出什么事情,只是对不起他们了,要让他们做晓菲失恋的炮灰。
那段时间,我过得很混乱,一面是言情小说中美丽的爱情世界,一面是现实的残忍,如果说我得不到心目中王子的青睐,还能理解,可晓菲呢?她漂亮、聪慧、热情、善良,可她的王子连看都不肯看她一眼,我开始困惑,这世界上真有一种东西叫爱情吗?女孩子真的可以希冀这世界上有一个男孩全心全意地疼她、爱她吗?
困惑归困惑,我仍然喜欢看言情小说,继续孜孜不倦地阅读着言情小说,从一个梦里出来,又进入另一个梦。
现实生活太贫瘠,唯有小说织造的梦能给生活增添些许色彩。
在成长的伤痛和困惑中,初二的第一学期结束,期末考试成绩下来,别人都没什么变化,晓菲却只排班级第四。
在别人眼中,这仍然是好成绩,可对晓菲而言,这却是她历史最差的成绩。
晓菲毫不在乎,不但没有收敛,反倒因为寒假到来,彻底放开了闹,她有意地回避开和我有关的地界,既是躲着王征,也是不想我管她,可我怎么可能不管她?
有一次她喝醉了,在别人的歌厅里耍酒疯,我去接她,她扑在我身上大哭。
她心痛至极,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拍着她的背,一遍遍说:“会过去的,一切痛苦都敌不过时间,终有一天,你会忘记他。”
可我说得连自己都不能肯定,真的吗?我们真的会忘记自己喜欢过的人吗?
正要扶着晓菲离开,却听到歌厅角落里又有人在哭,声音似曾熟悉,回头一看,竟是张骏的女朋友,晓菲是因为王征伤心,她又是为何在此伤心?
我想离开,可看她一个女孩子喝得醉醺醺,毕竟不放心,只能把她也带出来。
晓菲这个样子,我不敢直接送她回家,张骏的女朋友,我不知道住哪里,只能叫了辆黄包车,先去小波的歌厅。
乌贼派人去找张骏来接人,我给晓菲灌浓茶。
张骏来时,他的女朋友醉得人事不醒,乌贼招呼他,张骏客气地说:“麻烦你了。”
乌贼指我,“是四眼熊猫突然日行一善,和我没什么关系。”
张骏扫了我一眼,没有吭声,扶起女朋友就离开了。
我盯着他的背影,特别有冲动用手里的苹果砸晕他。
乌贼打了个寒战,“四眼熊猫,你既然这么讨厌张骏,干嘛要帮他女朋友?”
我甜甜一笑,“谁说我讨厌他?”
起身去看晓菲。
乌贼在我身后嘟囔,“不讨厌,你干吗把苹果掐成这样?”
晓菲酒醒后,我把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楼,可我知道,她明天依旧会和某个男生出去玩。
这些男生照例是不善于学习,却善于玩的,精通的是抽烟喝酒打架。
其实,某种意义上而言,我也处于失恋中,只是我胆小怯懦,什么都藏在心底,所以连伤心也不敢流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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