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微笑着想,原来这就是聪明、独立、坚强的结果,没有人觉得需要问你的感受,也没有人觉得需要为你操心,因为你很聪明,很独立,很坚强。
似乎亦舒说过一句话,男人爱一个女人时会觉得她又小又笨又可怜,需要事事操心;不爱一个女人时,就觉得她又聪明又强悍,根本无须自己关心。
这句话其实不仅仅适用于男女之间的感情,还适用于一切爱与被爱的关系。
我开始整理自己的东西。
我现在最不想记得的就是张骏和小波,非常迫切地想把和他们有关的一切全部忘掉,他们早已离去,我也没有必要再念念不忘。
可是,真让我把所有和他们有关的东西全部扔掉,我又狠不下心。
我把所有和张骏有关的东西,他送我的礼物,小学毕业的毕业合影,全部装进一个大牛皮信封里,再放进纸箱子,把那些和小波有关的一切,长城上捡的松果,崂山上捡的石头,墙上挂的地图,和他在一起时画的荷花,他送给我的小虎队磁带也全扔进了纸箱子,还有晓菲送我的东西,关荷写给我的那封信,小学毕业留言册……
所有的一切,我想忘记的一切全被我封存入箱子,好似这样就可以把所有的不愉快都压到岁月底下,不再伤痛。
我把箱子交给妹妹:“你能帮我保存吗?如果将来搬家的时候,我不在家,这些东西就由你负责帮我搬到西安。”
妹妹看到箱子被挂历纸封得密密实实,贴满了透明胶,每个透明胶下都有我的签名的封条,她很不乐意:“哼!
你既然不相信我,为什么要交给我保存?“
“你本来就喜欢偷听我的电话,偷看我的东西,我交给你保存,但不想你偷看我的东西。
你能不能答应?我能不能相信你一次?”
妹妹犹豫了一下说:“不看就不看,你的破东西不久那些书嘛!
不过,作为我替你保管东西的报酬,你工作后,要给我零花钱。”
“没问题。”
有了金钱的许诺,妹妹非常认真,把箱子慎重地放到了自己的床底下。
我环视着这个屋子,有什么事我想带走的?
书架上,静静立着外公写的《倚天屠龙记》,我将它们抽出,用一个塑料袋仔细包好。
这是我最初、也是最美好的记忆,我会带着它们离开,走向未知的未来,不管与坚韧和困难,只要看到它们,我就会记得,我曾被人深深地爱过。
我借口累了,早早就上了床。
睡得很不安稳,做了一夜乱七八糟的梦,清晨六点就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了。
我披了件外套出门,没有打伞,漫步在小雨中。
走到河边,凝视着河水滔滔,又穿过小桥,醒过绿化林带,居民楼区,到了张骏家附近。
不敢走近,只站在远处眺望。
他家门前的喇叭花开得正好,白色的,粉色的,紫色的,错杂着铺叠成绚烂的一片。
在刻意与不刻意之间,已经很久没有他的消息了,他去了什么大学,哪座城市,什么专业,我都没有去打听。
一切太具体的东西都代表着思念,消泯了这一切,想念没有了附着点,也许就会淡化、消失。
他卧室的窗户,窗帘密密地拉着,看不出来里面有没有人。
也许他仍在那个屋子里,也许他已经离开。
雨丝虽然模糊,站得时间久了,头发和外套也变得湿漉漉的,眼镜上更是迷蒙着一层水雾,什么都看不清楚,索性摘了眼镜。
慢慢地往回走,经过桥旁时,驻足凝望。
从地上捡了很多石头,一块又一块地丢向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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