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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懒懒的笑道:“那是在上京,从前带兵行军的时候,别说是‘半溪’烧酒,就连带着沙砾的混水我也喝过。
不过既然回到了天子脚下。
我自然乐得越舒适越好,况且,也能给那些个闲人寻些是非搬弄一下,不染他们岂不是寂寞?”
我笑了一下,蒙蔽世人的同时也乐得自身舒适。
他倒不曾亏待自己。
一面想着,一面自随身携带的丝囊中取出那些信笺笛子递了过去,唇边不觉敛了笑,只轻声道:“殿下看看吧。”
他接过,先随意的翻转了一下那个笛子,未觉得有异,便放下了去看信笺,一封封的读来,面上神色分毫未变,就连唇边的淡淡的弧度也一直都在,只是眼底,幽黑暗遂。
冷寒如星,没有半分可以解读的情绪。
他看得极快,不一会儿。
便已经阅读完,唇边虽然是漫不经心的笑着,但是那双暗黑眼眸中却一眨不眨的牢牢锁着我:“这些信笺王妃从何处得来,这么漂亮的字,非朝夕能练就,只怕我军中还没有人能写得出来。”
我知道自己的字写得是极好的,因为下了苦功去临苏修缅的书法,原本过于娟秀柔媚的字体已经渐渐内蕴劲骨,虽然他那外张华艳的挥洒笔力仍然是我学不来的,可是相比之前,字中的风神飘逸已经是不可同日而语。
这本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于是我直视他的眼睛,平静的开口,将事情的原委简单的说了一遍,除了略下滟儿对于他的情谊不提,其余种种,未隐瞒改动分毫。
他听完后笑了起来,或许他以为滟儿是为了我,所以并未有太多的怀疑,也没有追问,只是漫不经心的笑道:“不知道我那大哥知道太子妃此举后做何感想?”
我本来欲开口说一些什么的,却终究是垂眸默下声音,事已经至此,知道与不知道都再没有什么分别了。
他又抬眼看了看我,敛了笑静静问道:“你此行漠北,就是为了给我这个?”
我亦是安静回视他:“是,既然我找不到可以送信的人,我却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好自己来了,上京之中,我已经交代好了,旁人只会以为我回慕容家的别苑小住,不会落人什么口实的。”
他静静的看我半响,终究是淡淡一笑:“你还不了解我是怎么一个人吗》?还是,我看上去就那么不堪一击,不值得你信任,让你不顾险阻也要赶来救我。”
我依旧是静静的看着他,半响,垂眸有些自嘲的笑起:“看来殿下是早就知道了的,臣妾其实也曾做过此想,不过到底不敢赌这万一。”
话音刚落,已经被他轻捏住下巴抬起脸来,不觉微微有些恼怒,转眼看过去,却正撞见他眸心中一闪而逝的温柔,然后他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那声音仿佛带了魔性,低低沉沉的萦绕不绝,他说:“你能来,我很高兴。”
我微微一怔,也忘记了挣扎,只是有些怔然的看着他俊美的面容越放越大,直到自己的唇瓣被他缠绵细蜜的允住,才本能的一惊,往后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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