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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阮太太连连惊叹声中,楚望满脑子都是“握草第八区啊,三千欧起步一个月的房租啊”
。
一边心里默默的盘算:实在不行,就在三十一岁前好好赚钱,二战结束后去巴黎搞个两所房子,过上包租婆的生活了此残生算了。
虽然比起纳粹军装,法国军服是挫了一点,但是旧照片上,年轻的索米尔先生还是颇为帅气。
林楚望问及他是否有太太和孩子,索米尔先生则快速转移话题。
先是神采奕奕的向他们炫耀自己胳膊上的炸弹碎片和背部的枪伤,又说起巴黎和会签署《凡尔赛条约》,几位英国外交官太太和几位法国外交官太太都到他那里做礼服,两国太太互相吐槽对方“老古董”
“不懂时尚”
或是“出格”
“不够体面”
等等……听得阮太太咯咯直笑。
说到凡尔赛条约,楚望便想起一个相当可疑的事情。
作为一战战败国,德国的战败赔款直至2010年才还清,凡尔赛条约导致了后来长达十余年的德国通货膨胀,马克迅速贬值,几千马克只能买一块面包,也间接导致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而一战初期,斯应作为坚决提议段祺瑞对德宣战一派的成员之一,为何凡尔赛条约之后,他反倒却要将斯言桑送去德国留学?
楚望向索米尔先生提出这个疑问:“一个战前强烈建议对德国宣战的人,为什么战后仍会送自己儿子去战败国、去一个在凡尔赛条约中挣扎着的地方?”
索米尔先生想了一会儿,便说:“也许是不想让他从政或是在最合适的年纪参军?”
以斯应如今在北洋政府的地位,如果让自己儿子也从仕途的话,不需多日便可青云直上如日中天。
何必非要让他去德国吃这个苦?即使如今留学镀金浪潮大热,但是去英国法国、甚至美国,哪一个不是比德国更好的选择?
楚望的困惑至此又加深了一层。
——
这两月里,乔太太每日为乔玛玲婚嫁的琐事忙的焦头烂额,时不时还要为米歇尔姨娘的事三天两头争风吃醋,搞得乔老爷自然也不大好过;香港女塾新生入学英文测试在即,薛真真和林允焉没日没夜的由史密斯老师进行一系列针对入学考试的考前密集辅导,有好些天连早晨的芭蕾课也没参与。
看着只楚望孤零零一个学生,邵老师似乎也不大高兴。
总之一干人也没什么功夫忙里偷闲来挑楚望的毛病,她倒是乐的清闲了好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