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望听得好笑,无奈不想开学头一遭便最后一个才到,便只好匆匆出门,十分不仗义的将乔公馆的战场留给真真一个人。
从深水埗一路坐车到中西区,一路上巴士里上来了不少学生。
在到站摇铃的笑闹声里,楚望略有些迷茫的下了车去,远远便见叶文屿鹤立鸡群的站在电车站。
他穿着中式古典绸衫,嘴上却不伦不类的讲着南洋口音的中文:“Linzy!这里!”
叶文屿三两下拨开人群走到楚望身旁,似乎大大松了口气:“徐教授叫我一早来门口等你,说你第一次来,让我带你去选课……呼。
你今天怎么穿的宛如女版徐教授一样,眼镜怎么回事?”
倒也不是真的近视了。
只是上一世,近视两百度的林致,因入大学后大课上的多,若是不戴眼镜,视野往往很成问题。
如今要入学上大课了,她索性去配了副平光镜,听课听得比较有安全感——其实就是心理问题。
她第一次佩戴这副眼镜,是两周前在裁缝铺将一条袄裙改做成连体裤时。
索米尔先生外出回来,额外多看了她一眼,难能可贵的夸奖了她一下:“眼镜不错。”
索米尔先生对衣着品味的时尚度,素来以挑剔著称。
能得他的夸奖,说明这眼镜确实不错,至少在当下,应该是走在潮流的前端了,楚望听来十分受用。
故而,头天上学,也特地的将它戴上,哪想却两度被人称作“模仿徐教授”
。
她也将叶文屿上下打量一番,说道:“你一个南洋人,穿什么褂袍?”
叶文屿捋了捋衣服:“我见我小叔常这样穿,第一次知道中式褂袍竟能有这种略带一点萧条的风度。”
“可惜褂袍也挑人,他穿是萧条的风流,”
楚望摇了摇头,颇感遗憾道:“你穿……”
叶文屿摸了摸脑袋,呆了半晌,“我穿怎么了?”
两人一同到了课监办公室,长长队列排到走廊外。
楚望事先替他排在队列中,叶文屿取了待选课程与选课表过来,两人就地研究起课程安排。
楚望那张选课表上已有三门课程选项,是徐少谦遒劲的瘦金体书写的数学、英文和国文三个词。
叶文屿凑过来一看,“咦,你也有预选课项。”
楚望也凑过去看他的选课表,只见上面写着大大的七个字——“中国古代文学史”
,后面又跟了丹砂书写的两个猩红的大字——重修。
她抬头来看了叶文屿一眼,神情里掺杂着怀疑与敬佩。
叶文屿倒是浑然不觉,好言相劝道:“香港许多学生中文都十分堪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