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客室重归寂静,梁如琢蹲下来查看小嫂子下颌被戒指划出的伤痕,伤口不深,但在渗血。
文羚坐在沙发上,绞着手指笑:“你生气了?”
“不宝贝你不应该掺合这件事。”
梁如琢站了起来,从兜里摸出片创可贴给文羚贴在划痕上,“唐家曾经涉黑,国家正在扫除他们,老大又把他们往绝处逼,迟早会狗急跳墙的。
你没有必要承受不属于你的后果,答应我别再提了,让我们处理好吗。”
“涉黑?”
梁如琢抿了抿唇,刚刚因为着急而失言了。
“可是关系到你在国内的发展。”
文羚乖坐在沙发上仰起头,“我想让你留下,我还能做什么呢?如果一刀捅了唐小姐就能解决问题,我就去为你们做,可是这解决不了问题,我根本不在你们的世界,你们也从不让我走进去,我在乎谁对谁错吗,不在乎,这就像观看游戏一样,我想让你们赢而已。”
梁如琢扶着他的肩膀愣住了。
妈的,瞧瞧这张让丢勒提香见过也会非他不画的脸都说了些什么。
文羚咯咯直笑:“你今天好像有别的工作,我不留你吃饭了。”
说不准梁在野什么时候就会回来,他不敢拿这个赌。
梁如琢想多留一会儿,直觉让他认为他应该多陪一会小嫂子。
如果小嫂子爱的是大哥,那么他刚刚一定受到了伤害,即使他不爱大哥,他也确实受了伤。
但他被小嫂子送上了自己的车。
文羚折了一支院子里的蜡梅花从车窗递了进来,笑容纯澈得就像蜡梅上的雪花。
这场告别就像他们爱情开始的那样悄无声息,梁在野回来了,嫂子仍然要像攀附巨树的藤蔓一样靠大哥生活。
在过去的两个星期里,梁如琢如愿在他惹人怜爱的身体上套上大哥的衬衫,用大哥的领带把他的眼睛遮住,在大哥的床上上了小嫂子一整夜。
他问嫂子在大哥身边过得苦不苦,小嫂子说,人这种卑劣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谁最会欺骗自己,谁就能过得最快活。
说完嫂子就笑了,然后用香软的小舌头去勾他的喉结:“开玩笑的,这是我看书读到的句子,你不觉得很美吗。”
“并不美,它很残酷。”
并且不会因为从一位美人口中说出来就减少一丝一毫的残酷,梁如琢只好更深地吻他干他救赎他,充当着救世主的角色,让嫂子享受自己给予他的罪与罚。
他抓住了嫂子伸进来的手,像抓住了停靠在篱笆上的蝴蝶。
他攥着兜里的金属物件,又犹豫着松开了手——明明想在嫂子身上留下自己曾经存在过的记号,却没有这个立场。
抵死缠绵的温馨十二月,这是梁如琢最愉悦的一个冬天,救世者与欺世者的角色他全部都体会过了。
他清醒过来时已经在工作台边发了很久的呆,那支梅花还插在他上衣兜里。
同事们在工作台边围了一圈,大眼瞪小眼观察他。
还有三天收工,他们将做最后的讨论调整,桌面上铺满了标准图纸,笔记本电脑上显示着3D景观图。
主公司已经在美国上市,这一次梁如琢领着团队核心十八位精英景观师回国,是把蓝图铺在了国内未来商机上——让艺术家们做生意真是强人所难,梁如琢甚至为令此去辅修了金融,好在梁家世代都存在商业基因,职业经理人团队也让他没有耗费太多的工夫在本职工作之外。
“bos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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