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他看得清楚,那行刑之人改了正常的挥板手势,而且是狠狠对着方初晴的腰来的。
若这下子真打实了,受刑之人的腰必断,再加上之前的外伤,一个女流之辈哪里抗得住,那是必死之局。
他不知道方初晴为什么挨打,之前春花送消息时被人为的耽误了,但愿他来得不算晚。
不管是带兵打仗还是暗中行动,他对自己的属下从来不会辜负。
虽然之于家国大事,他要方初晴查的只是小节,可他一样不能辜负她。
为他办事的人,他都会保护,容不得他人凌虐!
而听了方初晴的话,看到地上散落的银子和银票,他什么都明白了。
方初晴这样爱钱,断不可能随便让人搜出私藏的,想来是她调查大嫂时被发现了,有人要借刀杀人。
“本王近年来很少过问府里的事,倒不知道何时妈妈们也能草菅人命了!”
他冷冷地问,气势自然与旁人不同,在场的人都噤若寒蝉,没半个人敢出一口大气。
王妈妈见事败,明白这魔头即来,方初晴就暂时动不了了,只得硬着头皮道,“二爷教训得是,但是为恶不可姑息,我为大奶奶管着这个园子,不得不有点雷霆手段。
若做得过了,随二爷罚我,但这贱婢也不能纵容,否则府里的规矩何在?”
她故意说得义正言辞,沈澜又怎么会看不透呢?但一来粱竹月的情况没摸清楚,二来他还有其他怀疑,三来关乎着大哥的面子,所以现在不适宜撒破脸。
于是他先是略搭了下方初晴的脉,确定她的气脉没有受损,即安下了心,背负着手踱了两步,问道,“她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非要把命搭上不可?”
“偷窃!
撒谎!
死不认罪!”
王妈妈明知道计划再站不住脚,却不得不硬抗下去。
沈澜哼一声道,“钱,是我赏她的。
金钗,是皇上赐的。
人,本王现在要带走。”
说着一指那四个行刑的婆子,“把她抬到广武院去,若再伤,你们拿命来抵吧!”
王妈妈上前一步,有点豁出去的道,“二爷,她毕竟还是我松风园的人,您这么带走她,不合适吧?”
沈澜理也不理,根本不屑解释,抬步就走,那四个婆子不敢得罪他甚于不敢得罪大奶奶和王妈妈,忙不迭地抬着方初晴跟上,动作轻柔,生怕惹恼了二魔头,自己的老命不保。
二爷既然被称为二魔头,说出的话就一定做得到。
他真发起威来,老爷太太也说不上话的。
而院子里剩下的人看着这一切,都想:方初晴肯定上了二爷的床,不然二爷怎么会这么护着她?一千两呀,老天,小小一个奶娘还真有本事,把男人迷到这个地步。
“王妈妈,摊在初晴头上的指控已经澄清了,我想您也不会凭白地冤枉好人。”
景鸾不知何时来到了后院,“至于初晴去广武院的事……因为我院里有上好的棒疮药,在那边方便我诊治,毕竟这里全是女眷,我不能长来长往。
其实,倘若二爷张口跟大奶奶要人,初晴一个奴婢,身为大嫂的,还能不送给小叔吗?说起您没审清楚就动了大刑,大奶奶后头只怕还要问话,依我说大事化了为好,免得惊动了太太。”
王妈妈被他挤兑得无语,转移话题道,“无思无我怎么样了?”
景鸾微微一笑,“大概是园时有凶气,他们被魇住了,无碍。
不过现在倒有个事要求王妈妈,请您找人把初晴的东西全搬到广武院去,那伤不是一天半天能养好的。
再拨个小丫头,广武院里全是男人,只怕不方便。”
说完告了个别,也离开了。
他走不快,但沈澜顾及着初晴的伤,走得更慢,所以他很快就追了上去。
“这事,二爷要怎么办?”
他瞄了一眼条凳上的伤员,“她虽是皮肉伤,但伤得很重。
还有……那个人是故意耽误了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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