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汀死在上海,为了救人。”
巽枫沉默了半天,就说了这十个字。
南玻感知到他身上还残留的杀意,知晓他的真实身份后,也不敢多问,于是只好把求助的目光投向司年。
司年一副大佬派头的盯着他看了两眼,没好心帮忙,反而得出了这样一个结论:“看,我的脾气一点也不差。”
“是很好。”
段章觉得他这叫可爱。
南玻和季情当然不这么想,但大佬发话,他们只能赞同。
随后司年终于大发慈悲地把巽枫没说的话给补完了,但也精简得很,前后浓缩在一百个字里,其余全靠他们想象。
过去的事毕竟已经过去了,知道再多的细节也无济于事。
南玻没有刨根问底,心里也不大悲伤,只是觉得有一股遗憾包裹着他,隐约有点伤感。
这种伤感就像看到秋天的叶落,平静又无言。
司年和段章随后离开了,约定在巽枫离开后,将骨笛归还。
至于拍卖场那边,就由季家去交涉,权当他们买下了笛子。
其后的时间,司年都在带着巽枫到处走。
就像司年曾经跟巽枫说的那样,多看一看吧,代替他好好看一看如今的世界,再回去告诉他——
如今一切安好。
他们走过繁华的商业街,也领略了网络世界的奇妙,巽枫不喜欢说话,但他对眼前见到的一切都记得很用心。
他离开的前一天,金玉也来了。
跟随过无淮子的新旧两人对面而坐,金玉有些激动又有些紧张,一双手规规矩矩地放在膝盖上,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巽枫现了形,无言的威压扩散开来,压得金玉大气不敢出,他却还在慢悠悠地斟茶。
跟无淮子在一起久了,他做起这些事来也终于带上了一些文雅,不再像从前那样生硬。
金玉转而注意到他斟茶时的动作,发现他竟然还用法力构筑了一个小的恒温法阵在茶几上,保持茶水的温度。
如此精细,不愧是跟着主人的男人。
金玉忍不住拍了一句马屁,谁料巽枫端着茶杯的手一顿,抬头问:“他不曾教你这样做吗?”
这回轮到金玉顿住:“这是……主人要求的?”
巽枫深深地看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却还是没有问出口。
无淮子的所有习惯他都了如指掌,那就是个生活精细但又不大会照顾自己的人。
鹤京陷落后,能有一个金玉跟着他也好,但他又为什么把习惯改了呢?
冷掉的茶水,有毒。
无淮子曾这样面不改色地为自己的娇贵开脱。
冷掉的茶水不喝,去年的衣服不穿,连额头上长一个痘痘都能叫他生半个月的气。
在那错失的百年光阴里,他改变自己了吗?
巽枫一时有些出神。
金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失言,也沉默了一阵,但终究按捺不住,还是碎碎念一般的讲起了这百年来的事情。
“巽枫大人,如果您去了浮冢,真的见到了主人,一定要告诉他——我们都很好,请他不要挂心。”
巽枫已经是个残魂,说不定真的能在那浮冢之上见到无淮子呢?金玉这样美好的构想着。
在了解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他也觉得浮冢一定是来接巽枫的。
主人或许一直在等他出现吧,漂泊的人终将到达彼岸,届时他们就能一起离开。
不管是自此消散也好,去投胎也好,怎样都好。
他始终没有办法忘记主人临死时那个孤单寂寥的眼神,所以现在这样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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