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广澜看见他的样子,居然由他吐血的动作感到了丝丝亲切。
他伸手:“休书,拿来吧。”
梁抗帝含恨写下休书,写完之后,拿起纸,想甩到地上,乔广澜眉峰一挑,发出一个鼻音:“嗯?”
梁抗帝甩纸的动作一顿,默默把休书放在了他的手上。
乔广澜道:“看来你总算聪明点了,多做点好事,说不定还有机会快点投胎。”
他转身走到沙发前,打算把胡肖弄醒,梁抗帝阴鸷地看着乔广澜的背影,眼中划过恨意,试探着慢慢抬手。
冷不防从他的侧面,一只手伸出来架住了他的手腕,杜明舟要笑不笑地说:“你想干什么?”
他已经逐渐习惯了这种碰鬼如同碰人的感觉,没觉得有什么,梁抗帝却全身一震,在这个普通人身上感觉到了和刚才同样的危险。
他觉得自己跟对方接触的皮肤像是被什么东西灼烧一样,痛楚无比,连忙收手后退了好几步。
杜明舟也收回手,一脸嫌弃,从桌子上抽了两张纸抽擦拭。
梁抗帝默默捂住胸口,觉得两个刁民绝对是想要气死孤。
胡肖被乔广澜叫醒了,这是她这么多天来睡的最踏实的一觉,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迷糊糊,缓缓睁眼,却发现梁抗帝正活生生地站在那里,对自己怒目而视。
她短促地尖叫一声,眼前发黑,差点再次晕过去。
乔广澜眼疾手快,从旁边拿起两个沙发靠垫,往她背后一垫,胡肖靠在了垫子上,好歹没有重新躺下。
胡肖:“……”
乔广澜把休书给她:“革命还没完成,不能倒下啊。
同志,你先挺住把名签了吧?”
胡肖惊骇地说:“休书?!”
她一把从乔广澜手里抓过那张休书,越看手攥的越紧,几乎要把纸抓破,脸上却没有想象中逃过一劫的惊喜,反倒更像是不能置信。
她从沙发上站起来,去抓乔广澜的衣袖:“大师,我想要的不是这种方法啊,我是想你化解我们之间的怨恨,但我不想和他断绝关系,我不想……”
杜明舟皱眉,挥开她:“刚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
胡肖连连摇头,还想说什么,梁抗帝的声音已经阴森森飘过来:“你不想和我断绝关系,这个话又何必跟他说,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吗?躲什么,你这个水性杨花的贱妇,不敢看我了吧!”
乔广澜精神一振,心想:太好了,有隐情!
他刚刚还在想,眼看事情就要解决了,也没有发现这事和方济河有什么关系,现在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
胡肖张口结舌:“我、我、我……夫君,您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
梁抗帝之前嫌丢人,一直没有开口,见到胡肖的反应之后勃然大怒:“解释你并没有和别的男人私通?我几乎夜夜跟你同床共枕,这样的事我怎么可能察觉不到!
简直恬不知耻!”
年度撕逼大戏上演——昔日恩爱夫妻反目,其中竟有惊天内情?
乔广澜向后让了让,为两个人留出战场,默默当了吃瓜群众。
他听了一会,算是弄明白了他们之间的恩怨。
原来是梁抗帝察觉到胡肖给他戴了绿帽子,非常愤怒,无奈他们在成婚的时候已经定下盟约,他不能亲手伤害胡肖,所以她才一直平安无事。
不但如此,在这么多年的时间里,胡肖从梁抗帝那里得到的珍宝和气运也颇为可观,这也是胡家倾家荡产之后又能够重新崛起的依仗。
梁抗帝当了冤大头,愤怒之下杀了胡肖的那名同事,但人死之后他才察觉到对方似乎不是自己要找的那个人,又不能动胡肖,只好通过这种恐吓的方式来泄愤。
乔广澜小声对杜明舟说:“这么一听,这皇上居然有点可怜,早知道刚才我就不欺负他了。”
杜明舟赞同地点头。
摊上这么个事,实在是窝囊的不能再窝囊了。
唉,一个好脑子很重要。
那就也怪不得胡肖不想签那份休书了,因为一旦签下之后,虽说梁抗帝不能再随意进入到她的梦境中对她进行烦扰,但她获得的那些好处,也就会随之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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