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萍听到李钺的话,小脸刷的一下就白了,从前她看过的那些话本里描述大户人家后宅里女子争斗的情节一下子全涌到眼前,她本以为夫人待人仁厚,不会遭遇这些,没想到夫人这刚不管家,就被人下了毒。
青萍急得声音都带着哭腔,问:“怎么会中毒?夫人您现在怎么样?您不要吓我啊!”
李钺坐下,按了按肚子,对青萍说:“你别哭,要哭你也出去再哭,我这一会儿半会儿应该还死不了,快去叫大夫。”
青萍吸了吸鼻子,“嗯,夫人您坚持住,我这就去给您叫大夫来。”
她转头跑了出去。
李钺坐在床上,觉得这个毒虽然阴狠古怪,但好像要不了他的命,他抓着帘子站起身试着走了两步,小腹又有热流下涌。
“嘶——”
前些年李钺在北疆没少受伤,要只是肚子疼倒是没什么,就是这一股股热流让他觉得很难以忍受。
这到底是个什么毒啊?害人不浅呐!
下毒的人可真是心思歹毒!
青萍很快带着大夫回来,可怜的老大夫都一把年纪了,背着药箱跟着青萍跑了大半条街,跑到霁雪院时气都快断了。
没等他歇一歇,喘口气,就被催促着给李钺诊脉,他的呼吸都没平稳下来,脸跑得通红,跟李钺相对坐着,老大夫觉得自己更像是那个命不久矣的人。
他伸出手,手指搭上李钺的手腕,不久,老大夫的脸上就露出几分困惑的神色,之后他的眉头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一旁的青萍看得心都提起来了,夫人中的毒一定很厉害吧,不然老大夫可不会露出这种表情来,夫人不会真的要有事吧。
良久,老大夫终于收回手,青萍忙问道:“大夫,怎么样?能治吗?”
老大夫看了李钺一眼,随后叹了一声,道:“夫人,这从脉象上来看,您好像并没有中毒。”
他可能是觉得自己这话说的不够严谨,说完后又补充了一句,“也可能是老夫学艺不精,看不出来。”
没中毒?绝无这种可能!
李钺沉着脸说:“但我肚子疼。”
老大夫听到这话都怀疑夫人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但看夫人那一本正经的样子好像又不像,搞得老大夫有些迷惑了,对自己诊断出来的结果都不是那么自信了,他压低声音,有些不确定地说:“那可能是因为……您来癸水了吧?”
青萍:“啊?”
李钺:“癸水?”
“嗯。”
大夫点了点头,刚才看青萍姑娘急切的模样,他差点以为夫人可能要不行了。
李钺低头看向自己的小腹,他小时候在皇宫长大,皇宫里女子虽多,但谁敢在皇子面前提起这等事,后来他被先皇给派去北疆,军营里全是男人,更没人说这个东西了,李钺今日是第一次听人当着他的面说起癸水,也是第一次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青萍低头算了算日子,点头说:“哦,这是有一个月了。”
不过夫人的月事不是很规律,经常会延迟个十天半个月的。
知道是虚惊一场后,青萍总算是松了一口气,夫人也真是的,怎么会把来癸水说成中毒了呢?可吓死她了!
李钺现在完全不想说话,他只想找一个没人的角落自己好好的静一静。
这叫个什么事啊!
为什么是癸水!
还不如中毒了!
当初他看书的时候为什么不把《黄帝内经》也给看了!
他低着头不说话,像是雨季里藏在树根底下的一株阴郁的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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