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月止顿时冷静下来:
我一个小辈乱说话不算什么,可不能叫父亲在客人面前失仪,这就有违大宋最看重的孝道了。
罗月止很快收拾心情,拿出张笑脸,主动拉住钱员外,口中劝道:“钱员外,消消气。
你看你这就是气话了……我父亲性情随和儒善,为人怎样你难道不清楚吗,他对朋友怎么会做蓄意藏私的事情。
若我方才说话唐突了,叫员外讨厌,那是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在此给员外赔不是,员外莫要怪到我父亲头上去。”
罗邦贤却仍在意钱员外侮辱罗月止的话,语气罕见地发冷:“钱员外,你说看我罗氏书坊近日生意蒸蒸日上,却不知此中尽是我儿月止的本事。
经营决断、寻交贵人,也都是他一手做出来的成绩。
我视你为好友,这才将我儿叫出来,我们一起从长计议、谨慎行事,替你想法子帮忙。
可你上来便轻视我儿年幼,打断他说的话,你可有个长辈的样子?你侮我单薄情义,藏私不传,可你一言不合便着意曲解,白眼示人,这是当我为友了吗?”
罗邦贤平日里脾气是再好不过的了,几乎从未和人红过脸。
罗月止哪儿见罗邦贤说过这么重的话,却知道他是为了维护自己,不由心口发热。
心道他在现代是福缘浅薄,没怎么体会过亲情温暖,重活这一遭,竟遇到这样疼爱他的一对父母,倒像是好运攒到顶了。
罗月止来了精神,顺水推舟,借力打力,同罗邦贤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一会儿就把钱员外安抚下来了。
罗月止把钱员外按回椅子里,诚恳道:“钱叔父啊,我知道您珍爱文墨之心发自肺腑,这才一时气急,与我父亲产生误会。
我父亦是爱惜书画之人,否则你们之前怎能相处那么投缘呢?都是自家人何必置气。
我遵从父心,亦希望叔父的画店生意红火,蒸蒸日上,这才跟您坦诚相商啊。
不如这样,您给我十日时间,我帮您整理整理画店,给您做个经营的章程出来,您随心试试。
如果章程做出来您看着不喜欢,觉得我胡言乱语,便随意把它弃之如敝履,侄儿不收您银钱……”
“怎么不收。”
罗邦贤打断儿子,仍在气着,“既是生意人,就该按生意的道理,哪儿有向别人讨教还吝啬银钱的。”
“成啊。”
话都说到这儿,钱员外也被激起来了,他握着罗月止的手臂,梗着脖子道,“贤侄,你很好,会讲话,比你那个穷措大爹爹强!
老钱便信你这一回,反正我那画店也快关门大吉了,干脆交由你经营几日,你若是能给它起死回生,我不光给钱,我还加钱,我给你二百贯!
成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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