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很快就把这种古怪的念头抹去了,然后收拾心神,转过身来,看向倚着山门一直等着他的林桀。
后者此时却十分没有形象地抱着山门柱脚,睡得人事不省,嘴角还挂着一滴欲落未落的口水。
白柯:“……”
他欣赏了一会儿林桀优雅的姿势,然后蹲下来,伸手推了推林桀的肩膀:“醒醒,起来了。”
有人天生睡觉浅,一碰就醒,譬如白柯。
有人则状如死猪,别说推摇了,就是扔颗炸弹在他旁边,都不一定能让他立刻清醒过来,这种人你必须得抓住他的软肋威逼利诱,譬如林桀。
这货被白柯连推带拍也没能彻底清醒,只是迷迷瞪瞪地眨着眼看了他片刻,然后改搂住他的小腿,哼哼了两下,又砸吧了一下嘴巴,含含糊糊地道:“嗯……蹄髈。”
“……”
原本还有耐心的白柯沉默片刻,然后扒开那两只爪子,抽回自己的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泥土,提起林桀的一只脚脖子,语气平淡中透着股凉丝丝的味道:“林桀我数三声,再不起来我就这么拽着你一条腿把你拖回去,脸朝下,我没开玩笑。
三——二——”
林桀在他快数到一的时候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默默抱着自己的脚,把裤脚从白柯手里拽出来,然后乖乖站起来,一步三晃地走着扭曲的s形路线,扭到了白柯身边。
白柯扭头看了他一眼,发现他眼睛居然还是半睁半闭的,嘴角口水还挂着。
“……”
白柯有些嫌弃地朝旁边挪了一步,这才拽着林桀的袖子朝前走去。
林桀跟孤魂野鬼一样飘来扭去,走位风骚至极,全程一言不发,明显还在梦游。
也不知他这边睡边走的能耐是怎么练就出来的,看着就格外欠打。
白柯一直以一种伪精神的状态拽着林桀回到了院子里,把那半天摸不到卧房,差点摸去茅房的货塞进被子里,然后依旧以一种伪精神的状态洗了澡,洗去了一身黏腻的冷汗,清清爽爽地爬上了床,然后刚沾枕头便睡死过去。
这大概是白柯十八年来头一次睡得如此实在。
小院里的两人都一夜无梦,导致的结果便是第二天双双迟到。
“现在是什么时辰会算吗?”
霍君宵抬头看了眼秘境的天空中已经明晃晃的太阳,扫了林桀一眼。
林桀双手贴着两腿侧,站得笔直如松,声音细如蚊呐:“辰时。”
白柯在旁边也有些不好意思,他一向守时,很少有像这样迟到了足足一个时辰的情况发生。
君宵抽了抽嘴角,有点犯愁,一方面他绝对属于严师,带起徒弟来说一不二,该罚便罚。
可偏偏白柯也夹在里头,这让他罚又舍不得,就这么放过又显得太过轻易。
迟疑了片刻之后,他瘫着一张脸极有威严地冲林桀道:“念在你是初犯,便不罚得太重了,去,跟着花生米,范围就是这个秘境,其他术法均不许使用,单靠身法,何时抓到花生米,何时放你吃饭。”
林桀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扭头看向身躯庞大行动似乎有些笨拙的花生米,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拍了拍胸口道:“没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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