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成年人伤人,至多也是进少管所住几天,好吃好睡,出来再报复回来,富人家的子弟,托托关系,散点白银,连那几天都不用住,直接跳到最后一个流程。
不想让凌子筠坐在警察局里被问询,齐谨逸摇摇头:“我会处理,多谢医生。”
能来这间诊所的都不是普通人家,医师一瞬心惊胆寒,又不好多嘴问他的处理方式是什么,看他的样子不像是会违法乱纪的人,也就点了头。
齐谨逸走出来的时候凌子筠还在跟护士小姐谈笑,见他来了,护士小姐即刻挥手跟凌子筠saygoodbye,掩嘴笑着遁回岗位。
两人走出诊所,齐谨逸站在凌子筠身侧替他挡风,见他耳尖一层薄红,便压低声音揶揄道:“怀春了?”
凌子筠伸手揉了揉自己的耳朵,睨他一眼:“思想龌龊。”
急着让小孩坐上车,齐谨逸便也没再与他讲笑,虚揽住他快走几步,帮他开了车门,又帮他系好安全带,才坐上驾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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怕凌子筠见风,齐谨逸忍住没开窗抽烟,等红灯时看了一眼副驾,凌子筠耳上薄红已褪,闭着眼,向着他的方向微微侧着头。
凌子筠长得好看,闭上眼时少了那份冷倔,显得很乖顺,一股清水少年感,有车窗外的夜景作背景,像一帧电影里的画面。
他看多了几眼,错过了黄灯转绿,有车在后面短促的鸣笛,他才回过神,把电台声音调低。
以前在英国念书的时候喜欢开快车,撞了几回才老实,他不似来时紧张,把车子开得很稳,平缓地驶向目的地。
凌子筠其实没睡着,只是闭着眼休息,思绪在困倦中乱绕翻滚,浮浮沉沉,想着护士小姐说的话。
她说齐谨逸对他真好,体贴得像对待爱人,教她艳羡。
可能女生总是感姓,他作为当事人,感触倒没有她说得那样深刻浮夸,只是觉得齐谨逸这个人很神奇,像住在神灯里的灯神,只用简单地向他表达出自己的感受,连诉求都不用说清,就可以得到他想要的结果,不会违背他的意愿坚持去大医院,也会温柔地哄他不痛。
而他没表达出来的感受----
他没说自己委屈,没让他帮他出头,可别人拳头刚捏起来他就挡到了自己身前。
他没说自己觉得痛,可他猜到自己身上有旧伤,一回家就要了药油来帮他擦。
他没说自己觉得冷,可进诊室脱衣检查前他就会特地关照医师关窗,请医师把空调转成暖风。
他也没说有声音会吵到他睡觉,但他以为他睡着了,就会把电台调低。
明明开夜车,有点声音会更好。
车子开得很稳,凌子筠却觉得自己被晃得有些恍惚,觉得也许人人都会这样,又想那为什么其他人没这样对我?
车子过减速带的时候震了几下,一只带着热度的手伸过来,安抚姓地拍了拍他的腿,像是要哄他好睡,很快就放回了方向盘上。
这让凌子筠更恍惚了,也许----是齐谨逸对人人都是这样。
对他是这样,对曼玲也是这样,或者更糟,是因为曼玲,他才会这样温柔细心地对他。
声音被调到最低的电台在放歌,是他之前听过的一首,记不起歌名,听见音质老旧的女声轻轻浅浅地唱:“是他也是你和我,同悲欢喜恶过一生。”
他想起齐谨逸的手指扫过自己背脊时的感觉,睫毛颤了颤,渐渐被低低的乐声带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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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次回到大宅,他们进出都没惊动管家,齐谨逸把车子停好熄了火,坐在副驾的小孩睡得很沉。
他叹了口气,解开系着凌子筠的安全带,把他打横抱出来。
人体的形状不规整,睡着了又不会配合,凌子筠身高将近一米八,抱在怀里已经很勉强,还要尽量避开他身上的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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