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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洞房花烛,挑喜帕,饮交杯,郎情妾意,与那娇羞的娘子颠鸾倒凤,十个月后生出一个奶娃娃,人人都夸生得俊俏。
陆桓城把那孩子抱在怀里,所有的怜爱都给了他,教他喊娘亲,喊爹爹,炫耀地抱给外人看,说陆家的长孙血统纯正,不沾一点妖孽邪气。
那时候,他还会记得阿琛和笋儿吗?
还会记得逝去的时光里,他曾经用心爱过的人吗?
于是这天深夜,陆桓城拖着快要散架的身躯回到家,却发现他的阿琛不见了。
翻遍整个小苑,愣是连影子都没找到。
他乏力地坐在床沿,垂头思考那个揣着崽儿的少年能去哪儿。
角落里褥子时不时拱动一下,陆桓城怔住,几乎大怒,把人从褥子里剥出来狠狠拽到怀里,刚想开口教训两句,就对上了一双兔子似的红肿眼睛。
晏琛全身颤抖,整张脸都哭湿了。
“……阿琛?”
少年扑住他的脖子,上气不接下气地道:“陆桓城,你别想娶媳妇!
我还没死呢!”
“我,我娶什么媳妇?”
陆桓城莫名,“我有阿琛呢,将来娶阿琛就够了。”
他抚摸着晏琛的背,温声问怎么了,好端端的竟躲在褥子里哭。
晏琛不敢提阿秀的事儿,更不敢提那只黑狸,一头埋进他怀里,委屈地道:“我梦见你订了亲,娶一个名门闺秀回来做正房,把我赶出府去,露宿街头,自生自灭。
孩子也不要了,嫌是我生的,血统不正。”
陆桓城捧住他的脸,用衣袖替他抹净泪水,皱着眉头道:“阿琛,你怎么又担忧那些不着调的事儿?”
晏琛抿着嘴唇,表情更委屈了。
陆桓城恨自己嘴拙,不会说话,慌忙补救道:“是我的错,是我的错。
我把阿琛金屋藏娇地养在这儿,该行的俗礼全疏忽了,阿琛哪能定得下心呢?明早我们见过母亲,拜过祠堂,你就是陆家祖宗承认的媳妇了。
等孩子生下来,我把祖传的龙凤玉佩给他,祭祖、洗沐、赐名、办酒,一样都不少,走一趟名正言顺的流程,教别人不能置喙半句,可好?”
“那……”
晏琛迟疑道,“旁人若说了我不好听的,你会信么?”
陆桓城意识到这话暗示了什么,脸色立刻变得铁青:“他们说什么了?谁说的?!”
晏琛咬着下唇,嗫喏道:“他们说我是……是……是妖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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