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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触一直游动了三个小时才停了下来,素描纸上是一幅犹如桃源仙境的山色烂漫图,不知名的花,不知名的树,漫山遍野,人间难寻。
远处,十几个虚幻的稚童背影向着山顶的太阳奔跑而去,一去不复返,近处大树下,一道人影,背靠高耸光秃的树干,在空濛山色里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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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禧年的冬天实在太冷了,这些半生波折的孩子们有的与雪长眠,归于雪花,大点的男孩子加入当地的混混组织当了小喽啰,最后只剩下一个面无表情看着他们离开的男孩。
林葳蕤因为长得好,附近的奶站工作人员瞧他可怜,给了他一份工作,负责每天早上挨家挨户送奶。
一天早晨,他推着奶站的小车送奶的时候,镇上唯一的一家高级餐馆的老厨师给了他一碗面,“孩子不嫌弃地话帮忙尝尝,这是我那学徒做坏的面。
他呀,手艺太差了。”
后来,奶站关了,瘦弱的男孩在冰天雪地里推开了那家店,指着门口贴着的招聘冷静地说道:“我是来应聘服务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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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吹过,落英缤纷,吻在林葳蕤的侧脸上。
他合着衣裳躺在花丛里,一如画中人,闭上了眼。
沈清雀作为这次的护卫队队长,陪着都督夫人走了一遭河南,此刻甫一回到京城,旅途奔波,刚进门还未坐下喝杯茶,就听见那人的副官寻了来。
“六爷,大帅让您过去一趟。”
沈清雀应了声,想了想,用胰子洗了把脸,重新换了绛色刺绣镶边立领长袍,那衣袍衬得他的颜色愈发美艳。
临到踏出院门,又吩咐下人将自己从河南带回的手信拿了一并带走。
曹府门前,五色旗杆高竖,两座石狮把门,威风凛凛。
客厅里的大沙发上,正躺着一穿着黄呢军服的男子,三十出头的模样,他的两鬓头发剃得十分利落而显得整张脸有些凶狠,留着八字须,眼角还有一道粗短的刀疤,虽然算不上传统意义上的英俊小生,但身材高大,有别样的野性。
此刻他腰上的武装带散着没扣上,军装扣子解了三颗,身子往后仰着,两脚大摇大摆地架在茶几上,嘴里还叼着半截雪茄缓缓抽着。
周围围着一群莺莺燕燕,不时地给他捶背捶脚捏肩,还有两个递吃的,直接送到嘴里去,可谓是神仙快活得很。
沈清雀臭着一张脸,站在门外,屋里女人的香气熏得他发晕。
副官瞧了他一眼,站在门口往里头咳了一声,还没说话就听里头的男人懒懒地说道:“雀儿来啦?快让他进来呀!”
又像赶鸭子一样挥挥手让身边的女人下去,“走走走,他定是又嫌你们身上的香熏着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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