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一想,祖母、母亲,还有惠存妹妹,她们的酒量恐怕都比我大。”
新婚的喜床上,讨论谁的酒量大,合适吗?
他不说话,挑着眉,微笑着看着她。
云畔有些难为情了,又道:“你今日说,回来得晚了就睡书房,当时唬着我了。”
见他有些不解,她又向他解释,“你要睡在书房,意思就是你不大满意这桩婚事,不大满意我。
那我就得自省,是不是有哪里做得不够好,可我又觉得自己还不错,你不回来,我就愈发苦恼……往后不能这么说了,千万千万。”
她大概是真的有些糊涂了,说话愈发显得孩子气。
他心头一动,探过手去,将她细细的指尖握在掌心里,轻声说好,“我记住了。”
心里有一点渴望,想接近她,就像植被向阳而生,即便是荆棘,也想从峭壁的岩缝中伸展出枝条来,触摸一下外面的阳光。
挪过去一分、再挪过去一分……她并未表示抗拒,甚至掌心的那只手,若有似无地回握了他一下。
这鸳鸯帐里,逐渐升腾出暧昧的情调,他松开那只手,抬起来触了触她温软的面颊,从颊畔慢慢移到玲珑的下巴,然后靠过去,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
她的唇饱满香软,像个仰起的小菱角,他亲她一下,她有点害羞,但是没有躲避。
他反倒有点迟疑了,谨慎地问她:“你准备好了吗?”
也许问得直白了,但他需要明明白白弄清楚她的想法。
这叫人怎么回答呢,云畔支吾了下,“今日母亲那里,我让你为难了。”
他是聪明人,只这一句就知道她的所思所想了。
终究会走到这一步的,毕竟陈国公和楚国公都已经有了嫡子,自己有意晚一些,不抢了他们的先机,也算表明了自己的立场。
强权之下可以落于人后,但落下太多也是大忌,除非你半点成就大业的心都没有,来日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他伸出手臂,把她揽进了怀里,“明日要去禁中谢恩,若是今夜行礼,只怕你明日没了精神。”
他说话的时候胸腔嗡嗡振动,她静静伏在他胸口,听他缓声道,“太后必会留你单独说话,届时会说些什么,我不得而知,不过你且听一听吧。
等从禁中回来,或者你有了新的思量,到时候想明白了前路,再做定夺吧!”
云畔想他其实什么都知道,这桩婚事是禁中牵线搭桥,他身在这个位置上,难免不会心存戒备。
明日去过了禁中,也给了她考虑的机会,然后再决定是不是一心和他过日子,也算对她的一种成全。
他想得终归比她多,那样平静的外表下,原来也有深不可测的城府。
她说好,慢慢从他怀里退出来,躺回了自己枕上。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睡着,等醒来时候见他面朝她侧躺着,很多时候肢体的表现能映照这个人的内心,至少他没有因防备排斥她,也不会让她觉得新婚之初便同床异梦,从而对这桩婚事冷了心肠。
今日要入禁中拜见,必须打扮起来。
王公的夫人和一般臣僚家眷不一样,成婚即是命妇,有属于她的冠服。
因魏国公是从一品,那么自己的品级也随丈夫而定,戴钿钗,服翟衣,连内衬中单和蔽膝都要一丝不苟。
姚嬷嬷是伺候过明夫人的,对公爵夫人的一切礼制都精熟,在一旁指导箬兰替她簪上了博鬓和花钗,剩下便是珍珠贴面。
斜红,花钿,甚至是面靥,一应都以珍珠妆点。
待一切收拾好,王妃也从外面进来了,上下打量一番,笑着说:“果然很有端庄的气度,也撑得起这身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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