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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季想看着这几幅“抽象派作品”
,连眉头都要拧成一股绳了。
但不知为什么,这几幅儿童画到底还是没被他撤下来,而且一挂就是六年。
李可唯走到那空空荡荡的狗窝旁,蹲下身把雪媚娘最爱玩的玩具一一拾起来。
收着收着,突然看见墙上有一道长长的铅笔划痕。
那石墨粉的痕迹可能曾经刻蚀得很深,即使墙壁受潮也没有消磨掉多少,被那白墙衬得像道突兀的伤疤。
李可唯摸了摸那道痕迹,电光火石间忽然想起了它的由来。
某一次季想不知受了什么刺激,应酬到一半便浑身酒气、烂醉如泥地跑回家来,把他从被窝里拽起来沉默地抱了好久。
这人抱完之后也不肯去洗澡,反而执着地要给雪媚娘量身高。
李可唯便眼睁睁地看着季想拉着雪媚娘的爪子,逼它直立起来靠在墙边,还严词厉色地命令它把背挺直。
雪媚娘大气都不敢喘,两条白腿瑟瑟发抖,只好用那双三角眼疯狂偷瞄李可唯,暗示他快点过来救驾。
李可唯当时觉得这场面特别好笑,拿着铅笔给雪媚娘头顶有模有样地划下一痕后,便乐得直不起腰了。
直到多年后想起那个快乐的瞬间,他的脸上还是会下意识地露出会心的微笑。
李可唯笑了一会,慢慢地捂住脸,任由身体倒在了地上。
他和季想,他们以前真的很好、很好。
只是这一刻,他突然意识到,他和季想之间已经失去了一种重要的联系,有一种无比珍贵的感情正在被生活、被工作、被距离、被猜忌不断地吞噬消耗。
他们再也不能像以前那样好了。
再也不能了……
季想被外面的毒日头闷出了一身汗,提着箱子站在家门口低头找钥匙。
开门进去时,听见李可唯和别人打电话的声音。
“嗯,我考虑好了……你以后不要再打电话过来了。”
“……别想再威胁我。”
季想摘下了面上湿了大半的口罩,和往常一样用浴室的干毛巾拭了拭脸,打算去冰箱拿一瓶解渴的汽水。
但当他打开冰箱门的时候,却发现里面什么也没有。
季想皱了皱眉,李可唯知道他喜欢喝那个牌子的汽水,所以每次回家时都会提前在家里备上几瓶,好让他冲完澡后可以直接喝。
难道今天单纯是忘了?
他只好从厨房里拿了个水杯,憋屈地弯下腰接了一杯常温的矿泉水,感觉全身上下都闷得透不过气来。
“墓地找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