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给殿下丢了脸。
尤其是在赵大人面前。
对!
于是少年当下正色换了话题:“小的东宫还有许多差事,告退了。”
赵煜皱了皱眉,看他这模样,便知道他咽回去的多半不是什么好话,也不深究,叫了人来,让把阿焕好好送回去,还给了许多茶水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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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书房内,沈澈在一旁伺候皇上笔墨。
皇上御笔朱批完最后一道折子,把笔放下,叹道:“老天到底为何要你看不见……”
沈澈研墨的手微微一顿,把墨块轻轻放下:“儿臣眼睛虽然不便,却也能免了许多乱花迷眼的尴尬。
塞翁失马,儿臣失明,都是焉知非福的事情。”
皇上偏头看他,道:“你向来做事有分寸,但这次偏要以吏部的执掌权与肃王的刑部做交换,以大换小,为何?”
提到刑部,沈澈瞬间便想到赵煜,又飞快的归整心思,答道:“这些年儿臣一直在查的北遥神秘组织,似乎又有惊蛰之意,牵涉刑部案件,王婶毕竟是北遥的公主,若是将来……肃王叔左右为难,便不好了。”
皇上年迈,皱纹已经堆叠的脸上展露了笑意,道:“你一直都是识大体的好孩子。”
沈澈微微垂首,也露了笑意,而后话锋一转:“此次儿臣还发现,胜遇府涉案凶徒所用的火铳……”
说到这他顿住了,舔了舔嘴唇,像是还没想好该如何措辞。
皇上摩挲着玉扳指,重重叹了口气:“那火铳是官制,也是老大的手笔?”
沈澈后撤一步,跪下道:“几乎一般无二,儿臣拿给工部的几位工匠查验,都没看出端倪。
确实是六翼铳。
数年前由一位工部的工匠研制出来的,好像当年试射时,还出了人命事故。”
“又不是你的纰漏,起来吧,”
皇上说着,目光转向窗外万里晴空,“只可惜,你大哥……死在花好月圆楼那种地界儿,不然,朕非要他给朕一个好好的解释,看这诸多事由,到底与他有无相关。”
沈澈起身,低着头不说话。
“穹川白家与此事相关吗?”
沈澈道:“儿臣尚未查清,面儿上……没有关系,但尚不能下定论。”
皇上仰靠在椅背上,道:“罢了,朕乏了,你去查吧,有进展再来报朕,事涉邦国安宁,宁枉勿纵。”
沈澈行礼,退出御书房,才长长出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