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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了约么半刻钟的功夫,赵煜的耐性终于飞了,忍无可忍——对方好像入定似的,坐在自己旁边,要不是两个鼻孔还出气,真以为他就此坐化了。
于是,赵大人深吸一口气,道:“殿下执掌刑部,自然不用事事向下官交代,下官先去办差,再来听殿下教诲。”
说罢,起身便走。
手,却又被太子殿下拉住了:“别走,”
说着,他握紧了赵煜的指尖,“事态烦乱,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对你说才是。”
这次,没了刚才的急切。
沈澈的手上,全是因眼睛不便,弄出来的细小伤疤。
这会儿,他的指尖微凉,紧抓着赵煜,好像个做错了事情的小孩,拉住大人,求他听自己解释。
全是挽留,有点儿可怜。
想他这辈子身为太子,只怕除了父亲母亲,不曾对谁露出这般神色。
赵煜多少又心软动容了,重重叹一口气,柔缓些声调:“下官即便生气,也是下官自己的心思有死结,和殿下没什么相干,”
说着,他用另一只手搭住沈澈手掌,相对缓和的挣脱开他的束缚,“打铁需趁热,下官只想为翟瑞伸冤,旁的事情,是殿下的筹谋,不必向下官说。”
沈澈跟着他起身:“那你真的没生气?”
赵煜看他年轻又近在咫尺的精致脸庞上挂满了关切和诚恳。
他的关注点只是自己是否生气了吗……
咳。
赵煜先摇了摇头,随后又想起他看不见,道:“没有。”
说罢转身出门,去更衣夜审了。
沈澈站在原地片刻,听着赵煜的步伐逐渐远去,嘴角才勾了勾,泛起一丝笑意——一开始分明就是生气了,拿一众杀手出气,还死不承认。
这人脾气不算小,可心又软。
是只强硬不过片刻的纸老虎。
从前第一眼见,便对他莫名在意,如今相处下来……
他,真有意思。
至于事由背后的真相,沈澈自己也尚不明了,也确实不知该如何向赵煜解释。
更何况,他如今揭开冰山一角,便牵涉大皇兄,若是探究得更深,还不知要牵扯出多少险恶。
赵煜他……最好都不知道,才是安全的。
又一转念,事到如今,还可能吗?
沈澈捏了捏眉心,起身也往内衙大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