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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荣宠,寻常京官都不敢望其项背。
提及家学渊源,将闫璟比作阁臣,才是真正的捧杀。
其父尚在都察院,儿子便自比阁臣,这是何等的狂妄?
杨瓒此举,无异于立起一根细木杆,将其撑到高处,其后不断加码,只等木杆断裂,必会摔得结实。
不在今时今日,也在早晚。
闫璟神情凝住,完全被自己的手段困住。
程文王忠等也品出了味道,看向杨瓒,目光微闪。
斟酌两秒,立意助杨瓒一臂之力,帮着他一起吹捧闫璟。
在场的举子不下二十人,今科高中者亦有八、九人,却无人站出来帮闫璟解围,多抱臂旁观,不置一言。
落第的举子易被挑动,中榜的又何尝不是?
前者需等三年再考,后者下月即要面君,踏入官场。
早在放榜之初,争斗便已开始。
杨瓒表情诚恳,引经据典,好话一句接着一句,几乎将闫璟夸出一朵花来。
加上李淳王忠等人的助攻,闫璟首次体会到,何为左支右绌,应接不暇。
明知杨瓒的手段,也知该如何应对,偏偏就是插不上话,开不了口。
片刻之间,局势几番颠倒。
闫璟收起笑容,眼带寒意。
杨瓒见好就收,事情闹大,对他也未必有好处。
同李淳王忠等使了个眼色,唤来店家,又摆出两桌酒菜,请闫璟谢丕等举子入座,共饮一觞。
先时得罪,现在宴请,说不过去?
杨瓒摊手,无论职场还是官场,想要如鱼得水,脸皮必须厚!
上一刻扯着脖子对骂,下一刻就能推杯换盏。
何况,他分明是在夸人,在场举子都可作证。
众人推辞不过,只得坐下。
觥筹交错之间,只要心聪目明,都会看清楚,杨瓒要交好的是谢丕,而不是刚被一番挤兑,笑容都有些挂不住的闫璟。
事情至此,闫大郎王炳等落第举子彻底被遗忘在一旁。
似能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的危机,也消弭于无形。
端起酒杯,闫璟压下心头躁意,重新挂起笑容,对杨瓒道:“我敬杨贤弟。”
杨瓒举杯,欣然饮下。
程文王忠互视一眼,知晓今日之后,闫璟必为杨瓒大敌。
他们已摆明立场,同杨瓒莫逆,又有谢丕当面,只能一条路走到黑。
左右逢源之事,非一般人可为。
殿试未过,座师未拜,做个墙头草,只能折得更快。
李淳暗中庆幸,幸好没有看走眼。
闫桓又怎样?不过是佥都御使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