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想做个明君,朕想做的事很多,可总像被捆住手脚,迈出一步,就会被拉回两步,再前进不得。”
“陛下,”
杨瓒轻声道,“万事开头难。”
“万事开头难?”
五个字,在殿中静静回响。
“这个道理,朕不是不知道。”
朱厚照苦笑,“杨先生曾对朕说过,百忍成金。
朕忍到今日,却是半点效果也无。”
“陛下……”
杨瓒预感到不好,却不知该如何劝解。
“朕不想忍了!”
朱厚照猛的握拳,咬牙道,“朕是天子,为何不能畅快行事!”
“陛下,臣请陛下三思。”
“思过了,没用。”
朱厚照果断道,“朕讲道理,兵部照样不办事。
朕还憋屈自己做什么!”
杨瓒傻眼,彻底傻眼。
“陛下,兵政之事非一夕造成。
训练无法,也需时日改正。”
杨瓒道,“兵部刘尚书,为人耿直忠厚,刚毅果决,乃先皇托付重臣,陛下万不可轻动!”
“杨先生以为朕要做什么,罢了刘尚书?”
看着杨瓒,朱厚照的表情很是奇怪。
“朕何时这么说了?”
杨瓒:“……”
口口声声说不讲理,他还能怎么想?
“朕没那么冲动,也没那么糊涂。”
见杨瓒目瞪口呆,朱厚照忽然笑了。
“能让杨先生吃惊,可不容易。”
“陛下,臣……”
朱厚照站起身,绕回御案后,看到光秃秃的桌面,当即皱眉。
“谷伴伴。”
“奴婢在。”
“取黄绢,伺候笔墨。”
“是。”
片刻后,黄绢铺开,谷大用研墨,张永呈上御笔。
待墨汁渐浓,朱厚照执笔蘸墨,悬腕于绢上,继而重重落笔。
“昔祖宗之时,精甲锐军,强兵猛将,所向克捷。
今兵政渐弛,边军犹谙战,京军则疏于训练,实不堪用。”
写完这句,朱厚照皱了皱眉,本想再添几句狠话,到底没有落笔。
“今观操演,六十八卫精锐齐出,声势赫赫,似天兵神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