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情逸态呢?
襟怀洒落哪里去了?
有先贤之风,高士之姿的谢小才子,歪成如今这个样子,未知谢阁老是何感想。
知道罪魁祸首,会不会抄起家伙来和他拼命?
想到谢迁左手镇纸,右手宝剑,哇呀呀杀来的样子,杨瓒不禁长叹,很有几分过意不去。
良心谴责归良心谴责,该做的总要做。
为了大明江山,也只能对不住谢相公了。
当日,几人商议停当,离开福来楼,各自前方安排。
闹事的壮汉歇在楼中,省去不少麻烦。
谢丕留下两名家人,同长安伯府家丁一同守在客栈外,盯住几人动向。
杨瓒没有返回伯府,令车夫调转车头,前往诏狱。
车夫扬鞭,随着车轮滚动,对杨瓒说道:“杨老爷,要盯住那几个,府内兄弟足够。”
留下谢府的家人,实在有些累赘。
靠在车壁,杨瓒捏了捏眉心。
在锦衣卫看来,的确是多此一举。
但既已决定让谢丕等人参与进来,这些“累赘”
的事,总是不能避免。
更何况,那几名壮汉的来历,莫名引起他的兴趣。
听店中伙计说,送酒时,隐约听到“番人”
“金陵”
等字眼。
虽不真切,见多各地的客商,听多各府口音,伙计仍有八分肯定。
“此事我自有计较。”
没法详细解释,也不好解释。
杨瓒只能含糊应对,一切等见到顾卿再论。
坐在车厢里,抱着手炉,酒意渐渐涌上,杨瓒打了个哈欠,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马车停在诏狱门前,顾卿得人通禀,亲自迎出,却发现车内无比安静。
掀开车帘,杨小探花已歪倒在厚毯上,脸颊晕红,蜷着身子,打起轻鼾。
“伯爷,杨老爷刚去了福来楼,见过谢郎中,顾司业,六科的王忠、严嵩。”
家人利落跳下车辕,在顾卿弯腰抱人时,道出杨瓒在福来楼内的种种。
“知道了。”
顾卿没有多问,用斗篷包住杨瓒,转身折返,举步生风。
天将擦黑,诏狱门外冷冷清清,不见人影。
守门的校尉力士纷纷低头,非礼勿看,全当自己是墙砖门柱。
按常理,杨侍读同千户大人交情不浅,曾在僧道闹事时出计相助,现下醉酒,千户大人帮帮忙,实是无从非议。
镇抚司中的兄弟,交情好的,遇上喝醉酒,也会帮忙抬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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