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丕点点头,不用管家,引杨瓒顾晣臣步上青石路,绕过一条回廊,很快抵达前厅。
厅内灯火辉煌,谢迁与刘健对坐,桌上一张棋盘,两盏香茗。
盘上黑白子纵横交错,难分胜负。
李东阳坐在一旁,手托茶盏,观棋不语。
听到声响,三人同时抬头,表情不见变化,杨瓒三人却同感压力山大。
“父亲。”
谢丕当先行礼,随后同杨瓒顾晣臣一起,问候李东阳刘健。
三位阁老均已换下官服,谢迁更是一身道袍,头戴东坡巾,猛然一看,极具古贤风范。
杨瓒一点不敢放松,甚至比先时更为紧张。
顾晣臣亦然。
最了解亲爹的谢丕,已经头上冒汗。
“此非朝堂部中,无需拘束。”
谢迁和蔼笑道。
杨瓒连忙拱手。
谢迁能说,他不能听。
否则就是脑袋被门夹,自寻死路。
视线扫过杨瓒三人,谢迁抚过长须,道:“尔等且近些,观此棋局,可有破解之法?”
观棋?
若是象棋,杨瓒还能走上几步。
换成围棋,实在是两眼一抹黑。
但阁老开口,不能不听。
走到桌旁,皱眉看了许久,终究是看不出一点门道。
倒是谢丕顾晣臣熟知棋艺,看出双方势均力敌,谁也奈何不得谁。
“可有解法?”
“小子愚钝。”
三人一并拱手。
谢丕顾晣臣是真的惭愧,杨瓒则是浑水摸鱼。
从刚刚开始,便观察两人神情,无论做什么,照葫芦画瓢总无大错。
“无解?”
谢迁刘健未言,李东阳忽然朗声一笑,放下茶盏,执起一粒黑子,落在棋盘左上角。
“如此,可还无解?”
谢丕顾晣臣微顿,有几分恍然。
李东阳再落一子,两人眼睛发亮,似有所悟。
下完三子,李东阳不再动作,将棋局交还李东阳,对杨瓒道:“老夫甚是技痒,同老夫对弈一局,如何?”
他来?
杨瓒愕然。
谢状元顾榜眼都在,怎么就找上他了。
谢丕不是说,天子偷溜出宫一事泄露,三位相公正等着收拾他们?
见面不提其他,先下棋,究竟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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