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为朝官,知法犯法,更是罪加一等。
此刻,正关押在死囚监牢,官袍乌纱均被除下,双手双脚锁着铁链,须发蓬乱,额头还有两抹血痕。
听到声响,猛然抬头,见到站在牢门前的顾卿,想要站起,却是力不从心,只能哑声道:“本官无罪!
勾结海匪者另有他人!”
“闭嘴!”
当的一声,狱卒持棍狠敲牢门。
江南之地,尤其江浙福建百姓,对海盗倭贼深恶痛绝。
戴铣勾结海贼,证据确凿。
大牢里的囚犯,看他的目光都极是不善。
非是牢门阻隔,怕要扑上来活活撕了他。
“开门。”
狱卒有些犹豫,被校尉一瞪,想起昨日来人的吩咐,终于取出钥匙,打开牢房。
“你且退下。”
“是。”
狱卒离开,校尉主动站在牢房门口,手按刀柄,挡住旁人视线。
顾卿走到戴铣跟前,自袖中取出一枚牙牌。
戴铣费力抬头,看清牙牌上的印刻,倏地瞪大双眼。
“你、你是北镇抚司千户?”
“是。”
顾卿弯腰,黑色双眸仿佛无机质一般,清晰映出戴铣惊愕的面容。
“本官奉旨南下,即为肃清江南匪患,抓捕勾结海盗之人。
戴铣,你可知罪?”
“下官是冤枉的!”
“冤枉?罪证确凿,如何冤枉?”
“下官是被栽赃,被陷害!”
戴铣嘶声喊道,“下官确曾见过海贼谢十六,然并未与之结交,更未收过海匪贿赂!
谢十六威胁下官,逼下官上疏弹劾一心剿匪的同僚。
下官不愿违背正道,送走妻小,决心赴死,哪承想……”
“如何?”
“谢十六狡诈,六部都察院俱有人被其买通。
下官不从其意,既被栽赃入狱,落得如今下场。”
“既是栽赃,你家中白银从何而来?”
“下官、下官……”
“说!”
“是太仓库银。”
戴铣垂下头,羞愧不已。
顾卿没有继续追问,话题又转回谢十六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