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清和张张嘴,根本发不出声音,他有点被吓到了。
沈瑄终于松开了手臂,看着孟清和,黑眸中闪过笑意,借着屏风的遮挡,啄了一下他的鼻尖,“吾欲与十二郎白首,十二郎当真明白?”
屏风外,朱高燧兴冲冲说道:“沈指挥,孟同知,我又来讨教了。”
屏风内,沈瑄直起身,乌发墨眉,纻丝蓝袍,修竹如玉,君子雅然。
只有孟清和石化当场,他想同沈瑄在一起,也想过各种困难,但沈瑄预期达到的目标,比他的设想高出无数个百分点。
僵硬的随着沈瑄行礼,口中应着朱高燧的话,孟同知的心思早已飞到了天边。
比起大明的侯二代,他果真是一点也不够看吗?
建文三年,三月
燕军与南军同时做好了大战的准备。
张玉战死后,沈瑄被任命为中军大将,张辅、郑亨为副。
有拼杀出的凶名,加上燕王义子的身份,军中无人不服。
朱能将左军,右军主将李彬战死,安陆侯吴杰奉命顶上,徐忠领前军,房宽仍将后军。
鉴于房宽在白沟河之战中的表现,朱棣本想将后军交给谭渊。
又经东昌之败,为了稳定军心,房宽才没被撤下。
但他清楚,如果在接下来的战斗中不能好好表现,后军主将一职仍要退位让贤。
文无第一武无第二。
如果不想落到何寿邱福一样的待遇,房宽就必须操起家伙同南军拼命,没有其他选择。
南军方面也已摆好了阵势。
燕王率军抵达滹沱河时,盛庸已在夹河立下营盘,平安率军从真定出发,驻师单家桥。
燕军前锋过陈家渡,两军相聚不过四十里。
燕王派出游骑探查盛庸大军情报,随军出征的孟清和主动请命,却被沈瑄无情的打了回票。
看着彪悍的边军骑兵和敦实的蒙古汉子,孟同知摸摸鼻子,好吧,他去负责后勤。
辛巳,两军列阵夹河。
盛庸排出以火器和弓弩为中心的战阵,即便无法再诱燕王进阵,却足以克制燕军的骑兵。
战阵前有特制的立盾,盾牌后的南军哼着小曲,轻松射击敌人。
只要燕军敢往前冲,绝对的铁珠弩箭招呼,来多少杀多少。
一次冲锋,倒在阵前的燕军骑兵尸体就有上百具。
燕军也用火铳与弓箭回击,却都被阵前的盾牌挡了下来。
燕王亲自发起冲锋,结果除了他自己,其他人都成了敢死队,敢于往前冲,也敢于被南军杀死。
盛庸打定了主意,骑兵冲锋,南军绝对不是燕军的对手。
既然不能在对冲中取胜,那就干脆和敌人拼消耗。
摆出这样乌龟壳似的防守阵型,不能把燕王磨死也能把他逼疯。
燕王的确无计可施,冲又冲不上去,射箭开枪都被盾牌挡住,用火炮轰倒是个办法,可为了大军加快速度,增强机动性,压根没带几门火炮,根本起不了多大的作用。
局势对燕军十分不利,继续这样下去,怕会真如了盛庸的意。
孟清和也看到了战场上的情形,盛庸果然厉害,这样的阵型简直是量身为燕军打造。
碰上其他军队未必管用,可对上以骑兵为主的燕军,绝对是克星。
想要攻破战阵,必须先突破那片盾牌。
孟清和也想到了火炮,然后摇了摇头,随即,目光落在运粮车的长杆上,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顿时眼睛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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