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无羡不信,一边编织灯,一边不屈不挠地问道:“蓝湛,你是第一回放灯,蓝熹微肯定也是第一回放灯,她怎么不来啊?”
正在扎灯架的手一顿,蓝忘机抬眸看他一眼,皱眉道:“你怎知她不来?”
魏无羡挑眉,面露喜色,朗声道:“我这不是看在我们同生共死的份上,才多问问嘛。”
甫一没见到蓝熹微,魏无羡还有点儿雀跃,毕竟他趁人受伤,扯了人家的抹额,想起抹额的意义后也没正儿八经给人道歉,难免心虚。
可后来一直没见着人,他又怕蓝熹微真的生气,虽不知为何怕她生自己的气,但魏无羡却知他不愿让她生气。
于是乎又想去晓室找她,却被因掉入寒潭洞而拉下的功课给绊住了,蓝启仁哪会让他浑水摸鱼?
等他乖乖完成功课后,便是今日的放灯。
“蓝湛,你看。”
魏无羡拿起地上放着的纸,递到蓝忘机眼前,笑嘻嘻地道:“我可没白问,这个灯,是为你蓝二公子专门做的。”
纸上画着只栩栩如生的兔子,与寒潭洞的那些兔子长得很像,魏无羡的丹青造诣倒是挺深。
蓝忘机望去,微微一怔。
这几日他的确有些烦心的事,如今忽而瞧见这可爱的兔子,心中负担顿时减轻不少,嘴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见状,魏无羡咧嘴笑道:“你笑了。”
这还是他第一回见蓝忘机笑,自然是觉得新奇,可蓝忘机却不这么觉得,霎时敛了笑意,拿着佩剑就要起身。
知晓云深不知处禁止斗殴,却还是被蓝忘机的举动吓了一跳,魏无羡连忙起身往后退去。
好巧不巧,竟然撞到了聂怀桑,将他做好的孔明灯碰倒,沾了烛火,一点就燃。
“魏兄!
我这个灯可是灯中极品!”
聂怀桑心痛得拿扇子的手都在打颤,“你怎么说烧就给我烧了!”
魏无羡眨眨眼,清声安抚:“聂兄,我赔你一个不就好了?”
“清河澈云堂所产之纸,薄如蝉翼,细腻如玉,价值千金,这可不是魏公子说陪就能赔的。”
女声婉转清越,给人皓月当空、清风徐徐之感。
众人循声望去,许久未见的蓝熹微站在不远处,怀里抱着一盏孔明灯,白衣翩跹,风姿绰约,星眸含笑,眉眼如画般动人。
魏无羡静静地盯着她,有些出神,她好像瘦了不少,但肌肤白里透红,气色好了许多。
而且看他的眼瞳里,没有一丝恼意,清灵透亮。
“蓝...蓝三小姐所言甚是。”
聂怀桑愣愣地点头,有些诧异她会知晓此事,更是愕然于蓝熹微的出现。
蓝熹微款步走向聂怀桑,将怀里抱着的孔明灯放到聂怀桑手上,“这灯是叔父前些日子去清河,聂宗主所赠,叔父给了我,如今替魏无羡赔给聂公子,只愿聂公子在蓝氏的听学能顺利结业。”
“多...多谢。”
聂怀桑接过孔明灯,朝她拱了拱手,以表谢意。
魏无羡轻咳一声,佯作难过:“这么久未见,想不到再见之时,又欠了蓝三人情啊!”
听到这话,蓝熹微莞尔回道:“拿纸记好,可别转头就忘。”
话中揶揄让魏无羡心底压着的大石头终于挪开,看来她是没有生气的。
“行,您说什么就是什么。”
轻吁一口气,魏无羡又问:“就带了一盏灯来?”
蓝熹微点点头,睨了地上的孔明灯一眼,这灯虽不重,但她也不会抱两盏啊。
这几日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可蓝曦臣不知怎么了,竟不让她出门,也不知是怎么说服了蓝启仁,允她功课在晓室内修习。
好在今日放灯,蓝启仁托蓝曦臣给她拿了盏孔明灯,终于允她出来透透气。
谁能想到,灯还没放,就替魏无羡赔给聂怀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