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她就很少用符纂了。
“有出入?”
蓝忘机没提旧事,蓝熹微自是不会主动去重温,她点了点头:“有几笔颜色要深一些,待会二哥可以察看四周的符纂。”
言下之意,镇宅符纂被人改动过,意味着整座监察寮被废,有可能是有精通符纂的人在镇宅符纂上花了心思。
正统仙门世家,修的都是剑道,以符纂能做出这样事的人,怕修的不是剑道。
念及此,蓝忘机面色渐冷,当即就准备进屋仔细查验。
“二哥!”
蓝熹微见他要进屋,又叫住他,“我去地牢看看。”
比去琢磨符纂,她更乐意把心思花在别处。
蓝忘机颔首,知晓她别扭,加上整座监察寮都是他们的人,就随她去了。
本是随意找个地方看有什么线索没,岂料在地牢还碰见熟人了。
“温姑娘?”
蓝熹微不可置信地看着摔在地上的人,一袭红衣,白净小脸上蹭了不少灰土,狼狈的模样与印象里的人大相径庭。
温情抬头看她,眉眼难掩惊讶,张着嘴却没有说话。
终是蓝熹微先缓过神来,朝随她一同下来的蓝氏弟子吩咐道:“你们先出去。”
偌大的地牢里余下两人。
蓝熹微上前一步,弯腰把温情扶了起来,空荡静谧的空间里陡然响起“哐哐锵锵”
的声音,像是铁链在碰撞。
抓着她小臂的手一顿,蓝熹微垂首望去,女子纤细腕间正带着一条粗壮的铁镣。
心念闪动,蓝熹微松开手,素手虚抓,一道银芒出现在掌心,她往后退了一小步,持着昭阳利落地斩断了铁镣。
手上枷锁消失,温情小声答谢:“多谢。”
蓝熹微摇头,睨了眼她发红的手腕,柔声道:“温氏现在已是强弩之末,你有何打算?”
温情显然没想到她会善意提醒,心中暖意骤生,说出的话仍是苦涩无比:“我始终是温氏的人,能有何打算?”
“温情,温若寒与温晁他们造下的罪孽,与你们无尤,姓温从来都没有错,也从来容不得选择,不是吗?”
分明与自己一样的语气,温情听她的话,却是鼻尖一酸,险些哭了出来。
甫一她也觉得温晁他们所做之事,与其余温氏旁支无关,可这段日子以来遭受的不公对待,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她:姓温就是错,姓温就该死。
所以到今日,她真的已经打算丢弃这一念头了,可蓝熹微此时说的话,犹如一池甘甜清泉,浇灌了她干涸已久的心脏,让她重获新生。
见温情未答话,蓝熹微想了想,玉手覆上发间,取下一根白玉簪子,这簪子上缀着一朵玉兰花,成色通透如凝脂,甚是精巧雅致。
“倘若真的遇上什么事,就来找我,或者拿这个去找我兄长他们。”
温情看她将白玉簪子放在自己手中,温凉质地的东西握在掌心,反而烫得她不知所措。
大梵山他们救了自己的族人,自己在岐山也尽力帮了他们,一来一回,其实早就扯平了。
然而蓝熹微还是给了自己信物。
是为了完成当初为救魏无羡许下的承诺?温情更相信她是真的想帮自己,毕竟她刚刚说的话,言犹在耳。
“阿宁和我的族人都在岐山,我有我要去的地方。”
温情郑重地朝蓝熹微拱了拱手,“多谢。”
“我还有一事想问你。”
蓝熹微看着她,星眸里带着期待,“你可有魏无羡的消息?”
江澄与他们说过,是温宁从云梦救出了他,带着他们三人到了夷陵监察寮来,在温情这儿养伤休憩,而后才分道扬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