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普通剑气倒不碍事,可现下是被避尘剑气所伤,如果不妥善处理,留下了疤痕怎么办?
念及此,魏无羡拉着蓝熹微就往右走去。
等蓝熹微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桌案旁,屋舍内有股淡淡的清冽气息,很是熟悉。
这......是魏无羡的屋子?
屋内陈设简单,在床头的木架上,还摆着一件黑色的外袍,外袍一角落在床沿,遮住了上面放着的随便。
他是真的不打算用剑了吗?
魏无羡半蹲在她身侧,一心察看伤口,没留意她的神情。
他拿起桌案上的剪子,利落地将伤口周围的衣料剪开,才发现莹洁细嫩的肌肤上也染了血色,心下骤然一紧。
剑眉紧蹙,魏无羡小声嘀咕:“傻姑娘......”
伤口传来的刺痛拉回了蓝熹微的注意力,她低头,魏无羡正举着一个瓷瓶,一边上药,一边轻轻朝伤口吹气。
动作温柔得不像话,仿佛是一个漩涡,拽着她又要陷入难以挣脱的错觉中。
他不喜欢你啊。
蓝熹微侧首,下意识就想起身,腕间陡然覆上温热有力的手。
“别动......”
魏无羡扣着皓腕,力气虽不大,却也让人挣脱不开,“你有没有觉得这样的场景,似曾相识啊?”
蓝熹微听得一愣:“什么?”
魏无羡挑眉,轻笑道:“在藏书阁,你也曾这样帮我包扎过。”
话毕,怀里贴着心口的东西倏地升温,灼得他唇角笑容一滞。
那块绣着卷云纹饰的一角衣料,从腕骨的伤结痂起,他就取下来洗了干净,没有物归原主,而是一直随身携带。
毫无征兆地提及往事,蓝熹微目光落在他束发的红带上,笼在心间的阴郁渐渐消散,她莞尔道:“现下想来,你在惹恼二哥这方面,挺有天赋。”
魏无羡一噎,抬头撞进藏着细细碎碎笑意的星眸里,语气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当时觉得蓝湛不说话,我要是再不多说点,两个人面面相觑的话,多无聊啊。”
无聊?被蓝启仁罚着抄家规还说无聊的人,怕也只有魏无羡一人了。
蓝熹微眼里笑意又深了几分,正欲说话,却见面前的人蓦然敛笑,潋滟长眸极其认真地看着她。
“蓝泱,谢谢你,还有...对不起。”
突如其来的六个字,她茫然反问:“谢...谢我?”
难得的流露出娇憨,让一本正经的魏无羡破了功,低声笑道:“对,谢谢你,谢谢你刚才舍身救我,也谢谢你没有和师姐说。”
蓝熹微这才回过味来,星眸微不可察地沉了几分,移开了眼:“我只是不想江姐姐担心你,剑道虽是正道大统所尊,但也不代表不修剑道就是邪道。”
细想夷陵客栈发生之事,加之在山巅所见,无论是私心还是客观去看待魏无羡如今所修之道,她始终无法将他真正与邪道联系。
闻言,魏无羡一震,恍若瞬时身处一池温泉之中,从头到脚都生出暖意,内心有什么东西一发不可收拾地迅速生长蔓延。
“你信我?”
他看着蓝熹微,俊脸上是掩不住的喜色,“我修的真的不是薛重亥的邪道!”
第一回心平气和的谈这个问题,蓝熹微转头看他:“那是什么?”
“我修的是诡道术法。”
魏无羡顿了顿,垂眸继而道,“这就是我那三个月,在暗无天日的日子里悟出来的。”
知道那三个月他一定不好过,可亲耳听到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又是另外一种感觉。
是心疼,是难受。
蓝熹微静静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
“不过,说到底还多亏你在拜礼之时吹了落霞。
我这诡道术习的是音律,修的是符咒,用一根竹笛,控制万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