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书枯燥无味,你带我去骑马吧?”
“太傅知道了要罚你的。”
那人眉眼含笑,年轻的将军眼中的宠溺无所遁形
“骑射也是本太子要修的课程,萧哥哥,我去和父皇说,把骑射的师傅换成你好不好啊?”
“你好好和刘将军学,待粮草筹备好我就要出征瓦剌,等回来的时候看看你能不能连射中十箭?”
“我若是射中了那?”
“瓦剌王族的圆月弯刀打造的十分精美,若是你能射中十箭我便送你一把弯刀好不好?”
“那说定了。”
记忆中那个穿着银色铠甲的少年将军渐渐变成了一身朝服的重臣,王爷,摄政王。
俊朗的眉眼没有变,只是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少,眉宇间的疲惫之色越来越重,脸色也愈发苍白。
那人最后一次出征的时候样子出现在了他的眼前,苍白的脸色掩饰不住病色,身形清瘦的几乎撑不住身上的铠甲。
萧衍称病了很久,只是他不肯信,或者从来没有想过相信。
“三月之后便是陛下的加冠之礼,臣未必能赶回来,便提前贺陛下了。”
“三军已清点完毕,开拔。”
那人骑上了马
“陛下保重。”
这是临行前萧衍最后对他说过的话,那人眼中的不舍淹没在那层层的人群之中,甚至他转瞬间有一丝的悲色,或许也是知道他未必还能亲眼看见他的加冠礼了。
作者有话说:
萧衍走的时候可能就觉得自己回不来了
第十七章待到海晏河清我就去看你好不好?
萧云昊如何也没能想到那一面别离竟然成了他们最后一次见面,再次见面已经隔了一个冰冷的灵柩,他突然想再看一眼萧衍。
他扶着灵柩的边起来,因为天亮就要火化,所以棺椁并没有被钉上,只要一推就能推开棺椁的盖子。
这么几天萧云昊都没有敢真的敢再见那人,这一会儿可能是喝了酒的关系,他想见他,非常想。
手放在棺椁盖子上的时候胸口剧烈地跳动,那人往昔的音容笑貌还在眼前,手上轻轻用力,盖子被推开了一个口子,他趴在了灵棺的边上。
萧衍穿着正一品的朝服,像是睡着了一样躺在里面,只是人清瘦的几乎撑不起衣服,可想而知最后的这段时日这人是如何撑着回来的。
萧云昊的眼泪簌簌落下,哪怕是帝王依旧无法掌控生死。
“你曾经说过,你希望有一天大梁的子民可以安乐富足,再无北境的烦扰,朕会成为一个真正的帝王,待到海晏河清的那一天我就去苍云山看你好不好?”
萧云昊的头晕的厉害,眼神有些迷蒙,只是趴在棺椁的边缘和里面的人不停地说着话。
东边已经泛起了亮光,天快亮了,萧云昊忍不住伸手向棺中,温热的手指抚上了棺中那人的脸,最后含泪盖上了馆盖。
他唤人打了凉水,冷水打湿了毛巾扑在脸上清醒了几分,待红肿的眼睛有些消下去才命人打开了大门。
外面的满朝文武已经占满了一院子
“臣等叩见陛下。”
丧仪择吉时举行,因为萧云昊下旨摄政王以半君礼下葬,御林军全部带孝。
苍云岭距离京都千里之远,灵柩不可能运过去,而且萧衍留有遗言,死后火化,停陵时间已经到了。
黑甲卫准备在王府的后山火化遗体,大梁讲究入土为安,哪怕斩首的犯人也会有家人收尸,将遗体和首级葬在一起,除了瘟疫和个别得道高僧几乎不会有人使用火葬。
更何况像萧衍贵为摄政王,但是这火化是萧衍自己的意愿别人也就不好再置喙什么了。
这些日子以来,大梁的这位年轻的帝王对于萧衍的态度也确实让人猜不透,那般的在乎倒不似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