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华终于被放开,立即有些吃力地撑起身体,这才发现自己正与师尊一同躺在海棠峰小院内室的宽榻上。
自身鲜血染透的衣袍已被尽数更换,只剩一层冰丝单袍,是师尊最常穿着的那种,宽松衣领之下,所有伤口都被绷带细细缠住,隐约透着一层浅淡的药香。
君寻被照入眼中的天光晃了一瞬,直至少年起身遮住光源,这才揉了揉眼睛,满面疲倦地开了口。
“……你还知道醒啊?”
容华:“……”
多好的美人,可惜长了张嘴。
见少年不说话,君寻轻哼一声,却是手臂支起上身,直接一伸腿,将仍未回神的少年一脚踢下了床。
容华猝不及防,“咚”
地一声摔上铺了绒毯的地板,伤势被牵动,正疼得不知该捂哪,便见君寻靠着床栏笑得前仰后合,好不正经。
“还发愣?”
君寻扬眉,笑得紫眸都眯了起来,“再不起来,可就错过宣布比赛排名了。”
容华立即回神,起身便要往外间取出换洗衣物更换,却又被君寻出声叫住。
少年捧着衣服回首,便见一枚药瓶当空抛来。
“自己再上一遍药,”
君寻困倦至极,边说边再次倒回榻上,摆摆手,“动静小点,别吵醒我。”
容华应好,飞快收拾完毕,一路小跑着离开了。
待到君寻再次一觉醒来时,只见谢疏风不知何时坐在榻边,正凝眉捏着自己手腕诊脉。
“真是一会没看着你就出事,”
见他醒转,对方立时剑眉一扬,没好气道,“当个监督者,能让你玩出花来了?”
君寻没应,反倒被光刺得紧眯着眼,另一只手在枕边摸索白绫。
谢疏风似乎对他的瞳色并不意外,反倒冷着脸,从自己袖中摸出一根与他平日所佩式样相同的,塞了过来。
“师兄和我说了,”
他看着君寻慢吞吞系好白绫,“你本就魂魄有缺,不宜大动灵识,你可倒好……”
谢疏风说着,忽然压低声音:“昨日折花会小世界波动,是不是你干的?”
君寻扬眉,也不拐弯抹角,反问道:“师兄如何知晓?”
谢疏风面无表情:“猜的。”
君寻:“……”
他从对方掌中抽回手腕,旋即缓慢坐起:“那师兄准备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