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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雄在宣德楼前接他回家,手中捧了一个黑釉陶罐,罐中装着阿宝的骨灰。
二月二十日。
一道今上手谕悄悄绕过政事堂,从禁中发出,宣布翰林待诏梁泓忤逆君上,罪大恶极,诏令除名勒停,送昭州编管。
大内所有罪臣梁氏的画作勒令就地焚毁,文武臣僚、士庶百姓中藏有梁氏画作者,均缴纳充公,不得私藏,违者处以重刑。
一时间,京师人人自危,争相在家中焚烧梁氏画作,即便曾以千金购入者,亦不敢不舍。
二月二十八日。
禁中再追加一道手谕,改昭州为送新州编管,即刻出发,不得延误。
新州隶属广南东路,唐时属岭南道,自古便是蛮荒瘴疠之地,被贬至此地者,往往有去无回。
三月初一,汴河解冻,春回大地。
梁元敬脸上刺字,颈上戴枷,由两名开封府解差押送上路,觉明和尚与李雄一路相送,送到东京城南薰门外,李雄拿出包银子,替他打点官差,好让他路上少吃点苦头。
觉明和尚站在路旁,对他说:“‘试问岭南应不好?却道:此心安处是吾乡’。
元敬小友,心若安处,哪里都是故乡,此一去,路上多加保重,放宽胸怀,切莫辜负小僧为你捡回的这条命来。”
梁元敬没有回答他,而是抬起头,仰望着天空,喃喃说:“桃花开了。”
这是阿宝在他怀中消逝后,他主动开口说的第一句话。
觉明和尚一怔,也望着天,忽然想起很多年前的一个冬日,梁元敬来大相国寺找他,怀中还带了壶温酒。
他平日甚少沾酒,这让和尚多少有些惊讶。
二人围炉饮酒,酒醉后,梁元敬满面潮红,对他说:“我找到了。”
一句没头没脑的醉话,觉明却听懂了。
他知道自己这小友画了许多张画,画中都是同一个人,一个抱着琵琶的绝色小姑娘。
他拿着这些画天南地北地找,逢人就问,一找便是许多年,竟真给他找到了。
可和尚眯着眼观察他神色,总感觉他不像是开心的样子。
他心中不由得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可是这小姑娘,她嫁了人?”
梁元敬阖着眼,许久都未曾回答,觉明还以为他睡着了,正要将他手中酒碗拿走时,忽听他低低地嗯了一声。
“她是皇后。”
“…………”
再次见面,便是三年之后了,他们一同上京,因赶路不及时,城门下了钥,只能夜宿郊野。
梁元敬一路上都对废后薨逝的话题避而不谈,唯独那个夜晚,他只用了两个字,描述自己听闻废后死讯时的心情——
“痛甚。”
彼时他躺在山丘旁一株桃树下,那桃树生得极古怪,九月深秋时节,竟开了一树秾艳桃花,夜风拂来,粉红花瓣纷纷扬扬,洒落在他的身上,其中一瓣,恰巧飘落在他的眼尾,被一点泪渍沾湿,越发显得妖娆诡异。
七月七,日头毒辣。
梁元敬和两名解差走到了衡州一带,多亏临走前李雄的打点,这二人路上并没有过多为难他,甚至还主动解开了他的锁枷,让他轻便行路。
天气太热,那二人打了赤膊,坐在城外凉茶铺饮茶。
梁元敬也得了一碗凉茶,他热出了汗,却依然衣冠严整,一丝不苟,惹得二位解差都笑话他是穷讲究,活受罪。
只有他自己知道原因。
身上的伤口自阿宝消逝后便全部愈合了,现如今已结了痂,痂落了后,只在他的身上留下数道浅浅的伤疤,可深夜无眠时,他仍然觉得那些旧疤在疼着,在痒着。
有时他会冷不丁神志恍惚一阵,怀疑阿宝从未在他身边出现过,那只不过是他思念太过时,所产生的一个幻想。
垂眼看到手臂上的疤痕,才陡然松一口气。
如果说有什么,能真正证明阿宝曾经在他身边存在过,便只有她留给他的这些伤疤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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