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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蔓看起来还算镇定,是因为她是这些人的头儿,是主心骨,她不能先乱了阵脚。
“大家别怕,他们只会进攻另一边,那里才是他们要逃走的地方,我们所在的这边他们敢出现,那就是死。”
她出声安慰大家,像一棵树扎根,长出繁密的树冠能给人以安全感。
这里的确是最安全的地方。
大批军队驻守在这里,随时等待命令。
同时,这里是一间临时搭建起来的医院,治疗着附近被那些罪犯们伤害的人。
医院里有人慌张地跑出来,拿起望远镜道:“糟了,那群人发疯了,刚刚的爆炸声,是他们又冷不丁袭击了附近的村庄。”
“……大家快做好准备!”
时蔓她们这些刚来的文艺兵还不明白这些代表什么,都杵在原地,看着医院里的医生、护士们都忽然变得神色匆匆。
但很快,她们就知道了。
渐渐的,开始有人抬着担架跑来医院,满脸急色,“有人受伤了!
快救救他!”
担架上躺着普通的老百姓,血肉模糊,表情痛苦。
他们朴素到甚至有些破旧的衣裳被鲜血染红,神志不清地喃喃着。
护士们都小跑着过来,抬着病人进去。
又很快小跑着出来,去接新的病人。
短短半小时,时蔓就已经数不清有多少受伤的老百姓被送过来了。
其中,还有刚进来不久就蒙上白布重新送出去的……
文艺兵们都看得眼睛湿润,甚至失声痛哭。
她们没见过这样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这些明明都只是普通的生活着的人,每天为生计奔波,过着日复一日的平凡日子,会发愁今天的三顿饭吃什么,会希望自己的孩子快快长大,会担心秋天的收成,却从没想过会被这样的噩梦笼罩。
他们什么都没做错,却忽然被一群丧心病狂的人变成这副模样。
时蔓杵在那儿,好像成了一棵快要枯掉的树。
每看到一个在担架上痛苦呻|吟的病人,她都觉得内心深处被拉扯着,原来生命是如此脆弱,不堪一击。
她不想看到这样的场景,又不得不去看。
眼泪会凝结在她纤长的睫毛根,又很快用指尖悄悄揩掉。
原来平凡地活着,是一件那么珍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