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似有双无形的手捏着封可盐的心,上头被人挖了个窟窿,血肉模糊地淌着血,一抽一抽地犯疼。
“我知道,我知道他们过分了。
可是错的不是你,你不要惩罚自己。”
封可盐说,“你去割了陈北鞍的,割了那群人的,可你不要伤害自己,好不好?”
“鹿开冲动,大哥心理不正常,我早该知道的,我应该早些告诉你,让你有所提防,我以为自己能想出计策。”
他说,“对不起付语宁,对不起。”
“你从来都没有错,这些不该你来承受。
我不该招惹你,不该把你拉进来,把你当成报复鹿开的牺牲品。”
他有悔,“碰了你的人我一定让他们付出代价,可你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好吗?”
付语宁下巴杵在他肩窝,泪如雨下。
好多双眼睛,好多双手,他们看着他,抓着他,四周充斥着笑声,挥之不去。
“小咸。”
“我在。”
“可你拦不住一心求死的人。”
就像拦不住想自残的人,错失了这次机会,总能等到下一个机会。
封可盐从来没有这么怕过,他怕他做傻事,怕一切不可挽回,搂得他越发紧了,“为了他们不值得。”
付语宁忍着疼,轻飘飘地答:“可是,能解脱啊。”
血从他的腿下蔓延开来,封可盐满眼都是刺目的红,鼻尖阵阵血腥气直冲脑门,它们叫嚣着喊:你也是个刽子手,你也是你也是。
封可盐有多少年没哭过了?若是追溯起来,最后一次哭还得是十一二岁和鹿开打架那年。
他的风度矜持,成日端着的温文尔雅终于不复存在,哽咽着粗哑的嗓子,一遍遍地喊他名字,“对不起,付语宁,对不起。”
第51章51
封可盐将人抱到床上,阿魁听见动静闻声赶来,看这地上零星的血迹,他也慌了:“怎么、怎么了这是?谁受伤了?”
封可盐扯过被子遮住付语宁,眉峰凌厉,低声斥道:“出去。”
他衣服和裤腰上染了大片血迹,阿魁纳闷,五分钟没见怎么就见血了?他不放心,多问了两句:“没事吧?要不要紧?”
封可盐语气中带了些锐气与不耐,重复了一遍:“我说出去!”
阿魁被他震慑住,赶忙退出房间,带上门前还是多说了句,“有事就喊我。”
大腿内侧的伤很长,付语宁当时握着刀片不撒手,从腿根划出十余厘米的刀伤,最后整个刀片嵌进肉里。
刀片是老式刮胡刀那类双面不锈钢的,因为中间镂空,刀片折成两截断在了里面,封可盐只取出来半截。
付语宁腿上的血很快洇湿了床单,封可盐手上也全是黏糊浓稠的血,刀片不取出来不方便止血。
他无法,只能劝他,“我们去找个村医,行不行?”
听了这话,付语宁收回自己的腿蜷成一团,又进入那副自我防御的状态。
封可盐说:“不取出来不行,而且伤得太深,要缝针。”
他去抱他,付语宁并未推拒,很安静地窝在他怀里。
乖巧的不寻常。
“付语宁!”
封可盐抓了他抠挖自己伤腿的手,“你干什么!
?”
付语宁一手受了钳制又伸另一只手去挖,封可盐心如刀绞,“不要挖了,不要再挖了,我帮你弄出来,你不要……”
不要这样伤害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