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开不知他哪儿弄来一废旧铁桶,铁桶里烧了碳火,那碳火烧得极旺,地下室终于不那么冷了。
“霍嘉良和范屏死了,没救过来,前天死的,总共已经死了五个。”
鹿开拨弄碳火,“他们料到我要走,机场、客船、高速公路,甚至偷渡黑市,都派了人蹲守,就等我自投罗网,同时以市中心为圆点,正在进行地毯式搜索,不出三天,就会找到这儿的。”
付语宁胸闷,捂着嘴咳了几声,扯得铁链一直响。
“早晚的事。”
鹿开继续道,“可即便如此,时至今日我也不曾后悔杀人。”
“付语宁,你说我们还能逃得掉吗?”
鹿开嗤笑着摇头,自问自答,“这话说得不对,应该说我已经逃不掉了,但我说过我不会连累你的。”
“只是…放你走了,你很快就会忘了我吧?”
鹿开没看付语宁,还在翻铁桶里的碳,“你怎么会记得我呢?你巴不得我消失,巴不得躲到一个我永远找不到的地方。”
付语宁没说话。
这是事实,对他的厌恶从不加遮掩。
鹿开终于拿起之前一直拨弄的烙铁:“后天我送你走。
走之前,还要做最后一件事。”
“付语宁,我不想你和小咸在一起,也不想别人得到你。
这两年,是非纠缠,恩怨对错,我怕你真的忘了我。”
鹿开将烙铁拿近检查,确认无误后看向付语宁,“你不能忘了我。”
鹿开将那烧得通透的烙铁,对准付语宁腿根。
呲——
皮肉焦烧的糊味。
烧红生铁印烙腿根内侧的嫩肉。
冷汗沿额角淌下,付语宁放缓了呼吸,很轻很轻。
疼,但没哭没吼,甚至没有挣扎,只是冷冷地盯着鹿开。
红铁拿开,现了图案。
鹿开同样也在看他。
鹿开第一次在付语宁的眼里窥见恨,不加隐藏的恨。
赤裸,明晃的恨意。
再难回到过去。
其实也没什么可追忆的,不平等的地位,强暴与被强暴,过去还是现在又有何差?
如果……如果当初在陈北鞍办公室第一次见到付语宁,平等真诚的追求他,是不是结果会不一样?
太晚了,一切都太晚了。
鹿开挖了一勺事先备好的烫伤膏涂抹伤处,“这几天先别碰水,等过两天结痂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