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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语宁连烧几日,全身软绵,终日病恹恹的,精神大不如从前,上药这会儿功夫,倚着床头睡着了。
可睡也睡不安稳,眉头紧蹙,心事繁重。
没睡多久,醒来了,呆了好一会儿,问:“我睡了多久?”
封可盐守在他身边:“十分钟不到。”
“哦。”
付语宁木讷地点头,随后想起什么,又问道,“能方便借用下手机吗?”
“打给你爸妈?”
“嗯。”
封可盐迟疑了一下,付语宁咳了两声:“不方便?”
“可能被监听了。”
封可盐说,“你想说什么?我明天想办法帮你转达。”
付语宁疲惫地看了他一眼:“你真能帮我离开这里吗?”
“想要离开,其实不难。”
封可盐把自己的计划告诉他,“我想过了,航空和铁路需要实名,如果冒名顶替很容易被识破。
就算包机也需要提前,一旦暴露位置,时间上来不及,所以我们可以走海运。
海鲜的码头市场每天都会有渔船卸货,到时候只要提前打点好关系,返航时你随渔民上船,不会有人查也不会泄露身份。”
“那我爸妈……”
“你走之后,我便随即放出假消息,就说你还在鹿开手里,鹿开不肯交人,到时陈北鞍和他窝里反,我从中牵制,设法引开他们的人,再用同样的方法送付叔叔他们出去,你在那边接应。”
封可盐安排周到,又说,“你去到那边之后,我给你做假证,只能先暂时委屈你了,躲过这一阵,陈北鞍和鹿开就算手在长,但势力范围有限,幅员辽阔万里河山,总有他们遍寻不到的地方。”
付语宁十分感激,“谢谢你。”
封可盐难得的沉默,欲言又止:“你走之后……”
他顿了很久,没有继续说下去,复又苦笑着摇头,“没什么。”
中午煮的软面条,付语宁只吃两口,他胃不好吃不下多少。
春日阳光温煦,封可盐抱付语宁进院中晒太阳,他久病未愈总觉得冷,封可盐又拿了条毯子盖在他身上。
春日午后,难得惬意。
打从两人接近,便各自抱有不同目的,少有如今远离纷扰,闲聊交谈的时候。
封可盐指法轻柔,帮付语宁揉散手腕的淤血。
他本来就瘦,现在更是没多少肉,瘦骨伶仃的,就剩一身傲骨了。
封可盐一边揉一边同他闲扯,“这波寒潮是不是过去了?”
院里有不少花草,“才三月,怕是没经历过倒春寒的厉害?”
封可盐应声笑道:“想起老人入春时常说一词‘春捂秋冻’,但到了秋天,又当没这词了,生怕小孩冻着,撵着屁股后头让他们穿衣服。”
付语宁也笑,“老付养生,他也这样,不过他是春捂秋也捂,一年四季都要泡脚。”
“小时候没少被逼?”
“大了就不听他的了。”
“像你的性子。”
封可盐换另一只手揉,“身上还有哪儿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