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景总是可以用最直白的语言穿透他的防线，直至灵魂深处。
是，正如言景所问。
他也问自己：有没有收集言景的对局相关讯息？
如果没有，那看来他真的只是出于队长的职责，想要看言景赢，看BTW赢，至于是谁在场上比赛，并不重要。
可如果有呢？
那是不是便意味着，在潜意识里，李善泽将言景也当做了自己的对手。
纵然目前的现实而言，两人没什么正面交手的机会，可两个同位置的职业选手在自己的职业生涯中，总会有交手的机会。
前提，假如李善泽还会回到赛场的话。
李善泽对这个问题的答案感到惊愕。
因为这与他的想象并不一致。
头一次，在李善泽的身上，现实与想象出现了如此之大的分歧。
是的，李善泽的答案是：
有。
在默默围观了言景如此之多的训练赛与今天这场正式比赛后，李善泽无法否认他会记住言景的一些刷野习惯，这种行为仿佛已经在他的身上根深蒂固，根本不能一时半会儿拔除干净，更不分敌我之别。
可这样一来，不就意味着，在李善泽的内心深处，仍是将言景当做了对手吗？
若他果真是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要彻底离开赛场，那么他便根本不该有如此的心思。
而会产生这样的分歧，根本原因就是——
李善泽并没有如他想象中那样想要离开赛场。
纵然是身在场下。
但他仍旧将自己当成场上的一员。
所以他会画出这幅地图，所以他在脑海中复盘比赛里的每一个细节，所以他忍不住地想，假如是“我”
会做出怎样的判断。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还不想离开。
李善泽恍然惊觉。
言景对此却早有预料般。
没有得到回复他也不恼，只默默收下了这张纸条，将它塞进了自己队服的口袋里。
直到休息时间结束，最后的半分钟，言景站起身来，低声说：“那么，对我来说也是一样。”
说罢，言景跟随其他队友的脚步离开休息室。
热闹的休息室开始逐渐冷清，队员和教练都要上台，徒留李善泽停在原地。
黄兴凯走在队伍的最后，临走前，他不忘拍了拍李善泽的肩膀，就像过往的每一次比赛一样：
“走了，King！”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