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让一个人独自在一间房间里多关上一段时间,那个人肯定会完全疯掉。
从最开始的动机就显得非常随意,怎么会没有发现?
袁也认真反省自己,穿着家居服伸着懒腰走房门口。
井向泽仍旧没有回来,客厅内非常安静,他床上的被子跟昨天一样乱糟糟的。
袁也搓了下自己的手指,靠在门旁,从旁边的香烟嗒上拿起一包烟,拆开后敲出一根烟叼在嘴上。
——没有点着,只是单纯地叼在嘴里。
他想,自己确实帮小井合理化了很多异常行为,好荒唐。
袁也用牙齿轻轻地咬了下烟蒂,心里有些五味杂陈,难以描述的感觉。
明明相比较大井浪费时间和精力来抓自己而言,小井想抓自己的动机可是要多的多。
——比如为了报复?
袁也想到小秦,大脑中回忆了下对方的行为,觉得这应该也属于小井报复的一种。
——可是骗自己算得上是什么报复?他身为一个职业骗子,难道会因为别人骗他而感到生气?
袁也把烟嘴从嘴上拿了下来,因为没有吸烟的动作,烟头被潮湿的嘴唇濡湿,口感变得有些糟糕。
袁也从烟盒里重新抽出一根烟,把前一根扔进垃圾桶后,从旁边找到打火机,低头拢着火苗点燃了香烟。
他深吸了一口。
——还是觉得荒唐。
前提是,如果有任何一个人见过七年前的井向泽,绝对不会想到他竟然能够自己站起来,自己逃出来。
袁也好奇——怎么做到的?
他仍旧对自己推理出来的结论保持了一两分怀疑。
袁也无奈地咬着烟蒂,他眼睛微动了起来,总是故意装成精英学者的脸上伪装掉了下来。
他坏笑地扯了下嘴角。
开始觉得事情变得有趣了。
大井性格阴沉恶劣,控制欲强,喜欢对他示弱、表忠心和夸赞他的下属。
小井不一样,他有点疯。
袁也视线暗了暗——还有点可怜。
袁也掐熄自己手上只抽了两口的香烟,他伸了个懒腰站了起来,想着——这小子前天假装逃跑的时候是不是还说过,什么东西都愿意给我?
袁也往厨房走去,透过玻璃房看外面的阳光,他被阳光呛到眯了下眼睛。
午餐之前,袁也坐在玻璃房前看到了一出好玩的戏。
先是数十个肤色各异的人急匆匆地走了过来,然后是井家的保镖急切地走上前来拦路。
袁也坐在厨房岛台旁眯着眼睛端详了片刻。
在看见为首男人的黄棕色卷发、高挺的鼻梁时,袁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鼻子。
对方是非常标准的高加索人长相,十五六年前,这个人脑袋上顶着的还是铂金的发色,不过随着年龄增加,发色也逐渐变深了。
袁也伸手摸了下自己的下巴,昨天被刀片划破的伤口,今天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痂。
保镖显然并没有阻拦这群不知道伪装成了什么东西的人,他们笔直地朝袁也待着的这间屋子走了过来。
袁也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下摆,摆好自己惯用的表情准备接戏。
直到看到跟在保镖身后的井向泽,他双手揣在身前,慢悠悠饭后散步似地跟了过来。
袁也顿了下。
——这叫什么?第二子靴子总算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