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贺知就在这家医院。
逢冬过去的时候他正叼着块饼干,手机放在一边,开到聊天界面,上面是梁婵五分钟前给他发的消息。
明显看到了,但是没有回的意思。
他抬头看了眼逢冬的脸色,伸手指了下病房门口的肃静俩字给她看。
挺明显,他把梁婵当成了第二个周青青。
正常人永远不会明白人渣的想法。
逢冬拿手机的时候他没拦,拿出第二块饼干吃,整个病房只有饼干咬碎的脆响,和逢冬短促的呼吸声。
那些聊天记录都很高明,一步步循序渐进,直到把人打压得体无完肤。
所以梁婵的消息是回给他的,并且不知道他就是赵贺知。
逢冬已经把聊天记录翻过一遍,可以明明白白总结成两个字——人渣。
她拍聊天记录的时候,赵贺知笑着侧头看她,第三块饼干在掌心转,在她咔哒一声把手机丢回去的时候,抬头问:“吃吗?”
逢冬看着他,胸口的怒意几乎压抑不住,一字一顿:“像你这样的人是会有报应的。”
赵贺知把那块饼干丢回包装袋:“那就看谁的报应先到咯,对了,你想不想知道那天在小操场季梦然干了什么你不知道的事?”
逢冬回视着他:“我知道。”
大概是她的神色太平静,赵贺知倒是有点愣了,把她上上下下看了一圈,确信两人说的是同一件事了,啧一声:“你居然知道。”
逢冬没有再看他,转身往外走,手机上收到沈京的消息:“梁婵没事吧,我现在去医院。”
然后是赵长明的:“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她先给沈京拨了电话过去,沈京已经在出租车上了,听说了这件事,没忍住爆了句粗口。
“这还是人吗操。”
他也是那种挺正派的男生,在这方面跟席子强有点儿像。
逢冬问:“你有时间陪一下梁婵吗?我去见个人。”
宋稚今天下午是最后一场考试,听说梁婵的事说考完就过来,估计还得一个小时,逢冬不放心把梁婵单独留在这儿。
等沈京过来她才从医院出去,来苏水味从鼻腔消失,她抬手捋了下被斜阳烤出暖意的长发,小臂上的escape因为换上短袖露出来,跟着人群上了公交。
四周都是冰汽水和薄荷糖的味道,香樟树的枝叶沿着车窗擦过,头顶的冷气开得很足,逢冬低头,看手机上魏长明发的最新一条消息。
魏长明把庆祝她高考结束的地方安排在了自家面馆。
她没回那条消息,手机插回兜里,左耳挂着耳机,另一边的耳机线顺着黑色长发垂下来。
赵贺知的那句话反复回荡。
那就看谁的报应先到咯。
肩膀被拍了一下。
她摘了耳机,转头看到一个穿着带有A舞LOGO背心的男生,用目光询问怎么了。
大概是眼前的姑娘太乖太冷,透着点不可亵渎的意味,男生的声音低了一个调:“我喊了你三次,东西掉了。”
逢冬低头,看到掉在脚边的苹果糖,说谢谢。
她今天扎了丸子头,灰色针织背心和黑裤,舞蹈生的标配,所以那个男生又多问了一句:“你是学跳舞的?要考A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