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云和换了一套衣服,穿着灰色的衬衣和黑色衬裤,拿着一个暗色的西服外套就出了门,纪司青听着脚步声,埋着头待在被子里,不知不觉睡着了。
别墅门口,江离开着价值不菲的墨蓝色跑车,整个人半靠在跑车上,穿着卡其色的风衣,指缝夹着烟条,晃悠悠的散发着一氧化碳。
黎云和关上门,走了过去。
几天不见,不知道这小子从哪弄来了一身的浪荡感,给他一个镜头就能直接拍电影了。
江离转过头,笑眯眯的打开车门,拎着钥匙坐上了驾驶座,黎云和坐在副驾驶上,手指往下动了几下,精准的夹出几盒空的烟盒。
车辆路过路边的垃圾桶,直接把几个纸盒揉成一团,扔了进去。
从小到大,每次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是家里出事了,江离会变得阴郁,整个人充斥着一种心情不快的气息,通常这时候只有他们几个人敢说话。
黎云和一想他的一大家子人做过的龌龊事,面色渐渐不虞。
黎云和问:“抽的这么猛,你家又怎么了?”
江离闻言掐了烟,往前面的烟灰缸里扔去,笑了笑:“昨天喊我回去,劝我把手里的股权给我弟,几个人围着一圈说我,反正也活不久,真没什么意思。”
黎云和按了按额角,心里担忧这个跟着自己长大的弟弟,问道:“你那个计划还在继续吗?”
江离点头,他打着方向盘,语气满满的不在意,却是真情流露道:“你看,我活着也不是很有趣,反正还早,那几个人想分我的股权,有的熬。”
黎云和背挺得笔直,看着面前的风光,冷淡的开口:“就算你走了,我也不会让他们得到这些,你拼着命攒下来的家业,给他们不如做慈善。”
江离扯了扯嘴角,不咸不淡的说道:“你说得对,这些年给的东西,都够他们活的不错了,可惜,贪心是喂不饱的。”
他早该知道,这世界上,有很多事情是不能理解的和追寻规律的,他们有迹可循,又最好不要发生。
譬如,父母间莫名其妙的偏心,亲人间近乎仇人的对视,爱人间突如其来的撕破脸皮,还有来自陌生人的珍视和善待。
年少的时候,黎云和就是别人眼里的顶层人物,气质冷漠,面容精致帅气,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成绩优异又是翘楚。
除了整天站在身边笑眯眯的江离,被自家爷爷派过来,就这样一起长大,直到大学,一个出国,另一个留在国内。
江离不再想了,拔下车钥匙,跟着黎云和上了电梯,神色自若的看着一群人围在他们跟前,却又不敢靠的再近怕黎云和生气。
江离笑了笑,轻松遮住了眼底的冷漠,他从人群后走出来,搭着黎云和的肩膀,笑盈盈的开口暖场,今天待的地方,还是在他这里,作为东道主,他要给足面子。
纪司青睡醒后,随便吃了几口水果,盘腿坐在电脑椅上专心码字。
背后松软的腰垫抵着腰,手机在桌面震动,他伸了伸懒腰,随手滑开了一通陌生连电。
–喂,你好,是盛宴的作者吗?真的是打扰了。
这个声音有些熟悉,一时想不起来是谁,纪司青怔了一下,他轻轻“嗯”
了一声,十分温和的说道:“你好,有什么事情吗?”
对面仿佛是个空旷的广场,风声刷刷的,那人似是捂着了话筒,突然停了下来,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纪司青等了一会儿,准备直接挂断,声音再度响了起来,有些急切的意味。
–你好,请问你认识一个叫纪司青的人吗?他是我的学弟,你和他的声音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