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狐酒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见她怂的这么快,压下心里的杀意,缓声轻道:
“没想到真实的你喜欢捡垃圾,还是个把垃圾当成宝贝的乞丐,一个下贱到爬床的货色就能让你背弃我对你多年的养育之恩,你可真是个狼心狗肺的穷乞丐呢。”
狐酒放开指间的发丝,抬手冲着黄鲤的脸颊甩了一巴掌,力道极大,原本清脆的声响都变得沉闷。
“啪!”
黄鲤被打得脑袋一偏,左耳瞬间响起尖锐拉长的耳鸣声,她只觉得左脸火辣辣的泛起麻木,左侧脸骨似乎都出现一道道小裂痕。
她喘着粗气,倔强地慢慢转过头,眼神怨毒地死死盯着狐酒。
“他不是垃圾!
也不是你口中自甘下贱去爬床的垃圾!
他是有苦衷的!”
黄鲤强撑着脖颈间的剧痛,破损的声带用力绷紧,眼里满是红血丝地冲着狐酒竭声嘶叫。
“他不愿的!”
狐酒微扬的尾音里尽显嘲讽,她轻嗤一声:
“他不愿?”
反问完,狐酒也没等黄鲤找补根本不存在的理由。
她眼眸故作纳闷地微转,继而看向黄鲤,满眼认真地问道:
“他既不愿,为何费尽心思地潜进我的洞府?身着衣不蔽体的轻纱,看向我时的神态欲语还休?”
其实狐酒并不记得关于男妖的小细节,但她就是凭着那些妖爬床时的情景,故意对着黄鲤叙述了出来。
“被我击倒在地后,又为何仍不知廉耻地朝着我的位置爬来?那迫不及待的神情与引诱的动作,我当真是看不出他到底哪里不愿?”
狐酒认真求问的模样和那轻蔑的语气刺激着黄鲤的心脑,她神情痛苦,胸口剧烈起伏着。
垂在地板上的双手发狠地扣紧挠抓,指尖被磨破划出道道血痕,但黄鲤此刻根本无暇顾及那些。
她只觉得,方才被狐酒粗暴搜寻过的识海撑不住的刺痛,识海里像是涌进了千万只蝗虫一样,嗡嗡作响。
它们无情且快速地啃食着她的神智,黄鲤额头冒出豆大的汗珠,甚至连发出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求生的本能大过一切,生死面前,黄鲤不再去执拗那男妖是否有苦衷的事情。
她撑着脑子里仅存的清醒,不停地挣动身躯,胳膊朝着狐酒的方向抬起,想要挣脱束缚。
“姐姐……”
狐酒瞧见她的动作,顺势放开了威压对她的束缚。
但当黄鲤颤抖着向她靠近,染血的指尖距离她的衣角仅剩一寸时,狐酒向后退了一步,那抹深红的衣摆跟着她的动作后撤,无情又利落。
黄鲤看着那向后撤去的深红衣角,眼里的水光不断汇聚,她僵在半空中的手臂因为剧痛的身体突然垂下,手掌撑着地面才没让她倒下。
她勉力抬起头,模糊的视野里那抹红影却依然醒目。
凝着干涸血迹的嘴唇细颤着,她哑声嘶叫:
“姐姐!
无忧知错了,无忧真的知错了!”
凄厉的认错声响彻耳边,狐酒站在黄鲤面前,眼底漠然,无动于衷地看着她。
一样的当狐酒不会上第二次,再者,白眼狼濒死时的认错求饶不值得信任。
就如家暴男跪在满身伤痕青紫的妻子面前,痛苦忏悔,磕头认错的卑微模样那般不可信。
不过是鳄鱼的眼泪罢了。
如果黄鲤有把狐酒杀死的能力,她这会儿,就不是这副卑微到泥土中认错的模样了。
而是早在被狐酒戳破一切的时候,她就能掐着狐酒的脖颈,把她抵在墙上,张狂地大笑着,嚣张地反问:你就算知道了,那又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