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杏眼微微眨着,此时还有些肿,于是眼睛就更加大了,身上属于稚气孩童的那点子气息变得更多,那种初为人妇的柔和感只在那样的夜晚后展示出来,眼角眉梢间挂着些疲色,眼尾的浅痕带着些媚态。
矛盾又和睦,令人着迷,引人深入。
楚怀信控制不住心中的笑意,仿佛一见到她就想将她拥在怀中,将这尘世间所有的好玩意儿好物件儿都献给她,吻她多情的眼角、吻她高挺的鼻梁,再同她一起去刚生出青草的河岸边,并排躺在那里仰望着天空,在风中亲吻她扬起的发丝。
他心中这般想着,便也是这般做的。
楚怀信笑着吻她的额头,千百遍也不会腻,“早上小厨房做了燕窝粥,一会儿吃一些。”
徐绾嫣晃了晃头,发现这发簪别得很紧又不至于疼,心中默默夸赞他手艺不错。
“这簪子哪里来的?”
徐绾嫣问完这句话,皱着眉感受自己依旧疼着的嗓子,一张脸都皱在一起,嗓音沙哑,嗓子还是那般疼。
此时此刻她不禁嫉妒起来,为什么楚怀信昨天说了那样多的话,醒来声音还是这样明亮好听。
楚怀信缩着袖子,“早晨……睡不着,在房间外头捡了根木棍儿,自己雕的。”
徐绾嫣张了张嘴,“昨日睡下的时候起码也有寅时了,现如今才辰时,你真是不累。”
楚怀信摸了下鼻子,给她披上外衣,又扶着她坐在饭桌面前。
楚怀信已经吃了有一阵了,碗中还剩下半碗稀粥。
他们一直以来便都是这样,楚怀信早上上朝走得早,回来先自己用早膳,吃到一半的时候徐绾嫣也就能醒了,晃荡着刚醒还没反过劲儿的身子挪过来,一步跨在他身上,坐在他的怀里,将头扎在他的肩膀中,嘟嘟囔囔的不知道说些什么。
这个时候饭菜都还未凉,正是最合适用膳的时候,楚怀信一边扶住她的后颈怕她掉下去,又颠两下,然后给她讲一些朝堂亦或是京中的趣事,勾的她多说两句话,也就能清醒几分。
这时她再坐在一旁,自己一口一口地吃饭。
楚怀信将盖着的燕窝粥掀开,给她盛了小半碗,放在她面前。
徐绾嫣双手无力一般拎起勺子,拨弄两下粥,又放了回去。
楚怀信挑眉,“怎么?不喜欢吗?”
徐绾嫣有气无力地摇了摇头,趴在桌子上,“我困倦得很,吃不下去。”
楚怀信哄小孩似的哄着她,“喝了这粥再睡,左右这两日不上朝,我便陪着你。”
徐绾嫣眼睛肿得难受,丝毫不想睁开,嗓子也怪疼的,于是只趴在那儿,不吭声。
楚怀信也拿她没办法,看了眼时辰倒是还早,若是睡一觉起来再吃也没什么。
“你不饿吗?昨夜……你累的都昏过去了。”
楚怀信犹豫地开口。
他是觉得自己很是怜香惜玉,谁想嫣儿睡着被他折腾醒,醒着又被他累得睡过去,到最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动动手指指尖,派遣自己送她去沐浴。
她的胳膊上还有自己不小心握出来的印子,在那样白皙的皮肤上更加显眼,楚怀信忍不住再吻了上去,最后才抱她去沐浴。
徐绾嫣正趴在桌上,听了他这话几乎想把耳朵蒙起来,即使成婚三年,她依旧觉得这样的话放在明面上羞耻得很。
她哼哼唧唧得抗议,像是小狐狸崽子咬奶盆儿,最终顶着楚怀信探寻的目光,重又躺回了榻上,用被子裹住自己,进入梦乡。
屋内开了窗通风,昨夜那浓郁的带些粘稠的味道都被吹得干净,一时之间只剩下淡淡的梨花儿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