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盘棋,又活了。
“我只有这条路可走。”
裴观大方直言,他与陆仲豫上辈子是同窗,也在国子监同舍住过一段日子,但二人相交甚淡。
裴家被人诬陷私印禁书,冒犯天颜时。
陆仲豫写奏折为他辩驳,虽无效用,但裴观承他的情。
趁机点拨他两句:“翰林国史分成两部,国史院修史,翰林却可近身随侍。
陛下如此改制,是想仿效前朝翰林院的职能。”
国家大事,民生利害,翰林皆能言。
陆仲豫看他一眼:“原来你是这么想。”
上辈子裴观便是这么猜测的,也被他猜对了,可他被拦在了翰林院的大门外。
他是旧帝殿试亲点的探花郎。
“你走这路,比我要容易得多。”
裴观说完,就见陆仲豫面露惋惜,光是“探花郎”
三字压在他身上,只怕要压一辈子。
“也许,过得几年,陛下……”
到现在还没发先帝的丧呢,不发丧不给庙号,杀了一批又一批旧臣。
只要有人提起此事,陛下便雷霆震怒。
可就是不发丧,就是不给庙号,仿佛没有上一任皇帝。
裴观不置一辞。
再过得几年,陛下也还在算旧帐,哪怕是早就归附他的臣子,他只想起来,便会问一句“此人竟还在世”
。
许是陛下的一句无心之语,却把那人吓破了胆,当夜就吊死在家中。
这是条难走,也必须要走的路,不然就似将肥肉置于鬣狗口下。
“你不易。”
陆仲豫微叹,远目望向草场,他眯眼看了会问,“那,不是你的马吗?”
裴观抬头看去。
就见阿宝骑在马上,帏帽飞落,被她一鞭卷起,收回手中。
天高云淡,草场边白梨嫩柳。
草场上少女黑马红衣,白纱轻扬。
“这……”
陆仲豫张着嘴,不由跌足,“管岺人呢?他怎么竟不在!”
管岺是同窗中最擅画的人,这一幕合该被画下来!
可陆仲豫接着又说:“那边那几个,是……”